“好啊!好!”周围叫好声不断,能进大堂的都是跟两家关系匪浅的人,其余凑热闹的只能是在外面看着。
陆煊的视线越过拥挤的人群,能够看到新娘子身上萦绕着的黑气越发的缭绕,好像是被婚礼的喜庆样子给刺激到了似的。
“啧啧,这罗家公子福分不小,半年前才娶了姐姐,这不又娶妹妹了。”
“嘿嘿,那罗云儿没死,才叫有福分呢。”
陆煊看了眼旁边宴席上的几名宾客,他们正小声地聊着主家的事,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当察觉到有人在偷听,这才干咳了两声,不再言语。
“礼成!送入洞房!”
在跪拜父母跟天地后,随着司仪的一声大喊,气氛达到了最高点,大堂里的宾客们热热闹闹地将新郎和新娘从侧门送入了,其他人也渐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一边吃,一边讨论了起来。
这让独自站着还望着大堂的陆煊显得格外的突兀。
感觉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袖子,陆煊这才看了一眼杨石匠坐了下来。
有穷国的婚宴是分两头办的,夫家跟娘家都会各自办一场宴席,所以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夫家的人。
新郎跟新娘入场后,负责主持的人就成了新郎的父亲,只见那个头发花白,体态肥硕的中年人,从大堂里面走出来,挨个给各桌的宾客敬酒,谈笑间,春风拂面,得意至极,好像自家取了皇亲国戚似的。
看到主家朝着他们这一桌走了过来,陆煊有些意外,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这一桌,都是难民,应该不会过来。
谁知,主家径直走了过来,举起酒杯,笑吟吟的说道:”来来来,多谢各位赴长子婚宴,在下罗彪,敬各位一杯。“
听到对方都这么说了,一桌子难民哪还敢坐着,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纷纷举起酒杯回敬。
可能是身份的差距,这些人都显得有几分局促。
唯有陆煊面色始终如常,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犹豫再三后,还是没有开口。
能够支撑起这么大一份家业,叫做罗彪的主家自然是有几分眼力,望着道士打扮的陆煊,开口道:“这位真人,在下单独敬你一杯,祝你早日飞升,驾鹤仙游。”
这话虽然是好词,可是在陆煊,这个窥探过修士真相的人的耳中,听起来总是说不出的别扭。
“客气了,客气了。”陆煊端起酒杯仰头就喝,双手刚好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他立即敏锐地察觉到,这位罗家家主,正在盯着他看!
这种打量并不是对修士身份的好奇,更像是一种审视。
让陆煊极为的不适,放下酒杯的时候,脸色明显有些难看。
那罗家家家主,这才反应过来失礼了,讪笑着陪了个礼,转身就去了下一桌敬酒。
天色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宴席还没有散去,府上的丫鬟站在凳子上,将屋檐下的红灯笼点燃,更多了些许喜庆的氛围。
罗家家主似乎是喝醉了,在下人的搀扶下回后院休息了。
出来继续招待宾客的是他那刚刚成婚的长子,只是他好像有病在身,出来以后,只是坐在大堂的板凳上,呆愣愣地看着外面吃着酒席的宾客们。
陆煊本打算吃完饭后就离去的,可罗家不允他们这些难民参加婚宴,还给他们这些人安排了住处,考虑到现在天色已晚,自己和杨家父子在外面恐怕很难找到客栈留宿,于是便留了下来,准备在罗府先将就一夜。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尽心的宾客们,起身就纷纷告辞。
罗家的管事争相去送,唯有主家的罗公子依然是坐在大堂里,动也不动,其他人也不管他,好像成亲的不是他似的。
当人走得都差不多的时候,罗家的管事,才过来招呼他们这些难民,要带他们去府外的宅院去休息,可当陆煊刚刚站起身子的时候,罗府的后院忽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
这声音痛苦至极,就好像是被人开膛破肚了般!
剩下的宾客,被这一声大喊吓得不轻,赶忙朝罗府的后院张望了过去。
陆煊目光一凝,第一时间看向了大堂坐着的罗家大公子,只见这位面黄肌瘦的公子哥,似哭似笑,脸庞上滑过了泪水。
“新娘子疯了,死人了!死人了!”
后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应该是府上丫鬟传来的。
罗府的管事被吓得不轻,还有一部分与罗家交好,没有离去的宾客同样如此,赶忙就朝着后院赶了过去!
看来真就是如自己预料的一样。
陆煊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之前他就察觉到新娘子有问题,只是他一个外人,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实在是不好多言,略一思索,还是朝着跟着其他人朝着后院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