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玉芬急急停下,还扶了一把假山才站稳了身形。
“嫂子不舒服?大夫怎么说?要不要吃点什么补补?”
想到近来嫂子天天练刀还亲自教导她,昨日今日还为了她的事烦心,她都后悔自责死了。
大哥好不容易才有了子嗣,太难得了,要是因为她有个什么闪失,她万死难辞其咎。
怀孕可不是轻松的事,她见过母亲和两位姐姐还有姚黄都怀过孕,知道其中有艰难辛苦。
嫂子现在肯定也不好受,等晚上大哥回来的时候她看看能不能见上嫂子一面。
转念她又想,或许今天大哥并不想被她打扰,只想跟嫂子庆祝。
好吧,她自己高兴也很不错。
心情好,抑制不住的激动兴奋,贺玉芬觉得可以吃一顿下午茶来消遣。
此时被全家人惦记的贺宗正在城头上看着人清理血迹,是之前那个乱军头目的血。
尸体挂城楼示众都过去两个月了,尸体也早就清理了,本来他是没有发现,今儿巡查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地一眼就瞧见了,就在石头缝里已经是黢黑的颜色,但他就是觉得那是血迹。
让人来一清,还真是。
那日他媳妇儿就是在这个位置,手刃那个乱军头目,真真是找死。
下了城楼后贺宗打算例行巡查一圈回去办公,路上被岑翼堵上。
岑翼就是特意来堵贺宗的,他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爷们儿还是得自己出面解决了这个糟心事。
什么都让媳妇儿办,还是不是爷们儿了?
午后他就跑到兵马司去寻人,结果得知贺宗巡查去了,然后就跑出来一边找一边堵人了。
王城大到他沿街跑都要跑一整天,还别说是沿城边儿跑了,找了近两个时辰总算是找到了人。
看着累得跟狗喘的岑翼,贺宗挑眉冷眼相对。
最近岑翼见面儿就呲他怂,他记仇。
昨天的事他媳妇儿说就当没听到,岑翼不再提就不应声,结果现在岑翼又找来了,怕不是想追着他要结果吧?
一想到那些破事,贺宗嘴里就不想给他好话。
“又干什么?”
这个又字充分表明了他的不耐烦,岑翼也听出来了,换成了平时他肯定就又要呲贺宗了,但今时不同往日,今儿他是来说好话的。
“人多,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哥哥请你喝酒。
走,走走。”
岑翼一边说一边就拉着贺宗要走,但没有拉得动。
“我还当值呢喝什么酒,有话直接说就是。”
贺宗今儿没心情喝酒,就是心里头憋着一股子气,清楚不是对谁,但就是没有发泄才越憋得难受。
于是,岑翼就在大街上跟贺宗道歉,态度还算诚恳的那种。
“兄弟啊,昨儿你就当是哥哥喝多了胡说八道被屎迷了脑子,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你要是有气尽管往哥哥身上撒,要打要骂哥哥绝对不还。
哎……哥哥也是有苦难言,连累你了。”
贺宗心头憋着的那口气明明就是因为这个事而起的,但现在岑翼都把话说清楚了他却没有丝毫顺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