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举手之劳,难得姑娘如此挂怀。”
她竟是记得自己!
不仅是记得,还又对他笑得这么温柔,这让贺宗内心狂喜不已。
她果然是跟别的女子都不同,不会惧他怕他,对上他的眼神里也从未有过闪躲,厌恶。
邺城那些小姐姑娘是如何看他的,贺宗都清楚。
嫌他不是嫡出,厌他生得不够俊俏风流。
背地里更是传他杀人饮血心狠手辣,是吃喝嫖赌斗鸡走马的纨绔。
呵!莫非是欢场赌馆里就没有名门正派的人了?
在他们看来是青年才俊前途不可估量的文人墨客翩翩公子,不也是各个欢场里附庸风雅的常客?
说到底,终究是瞧不上他罢了。
倒也不是没有上赶着献媚的,只是他不屑于低就勉强。
贺宗嘴角扬着的笑就没落下过,他想,既然是记得他,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做个自我介绍,也好让她知道自己是谁。
“在下贺宗,家住邺城。
敢问姑娘姓氏?”
他当然知道阮娇娇姓氏,不止是姓名,就连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都早就了解得清清楚楚。
但他就是想听阮娇娇告诉他,她若告知了,定是对他贺宗有一丝半分的肯定。
问了后,贺宗忐忑的等着。
明明苦累都不怕,他贺宗就不是怕事的人,但这时候却因为等待这个小女人的回答而心里不平静。
竟然,等到了他想要的回答。
“贺公子好,对公子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我却是实实在在受益。
一直没有机会能亲口与贺公子道一声谢,幸得贺公子高谅大度。
家严免贵姓阮,祖籍扬州。”
若是姚黄在这儿的话,定要为自家小姐的这番表现瞠目结舌。
她从小跟着小姐一起长大,小姐什么时候说的真话什么时候说的假话,她都能看得清楚。
小姐什么时候对男子这般温柔好说话过?况且还只是个只见过两次面根本就不熟的男子。
可惜姚黄不在,她也错过了。
阮娇娇并不是行事拖泥带水的性子,她更是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就在刚才看到贺宗的时候,她就看上了贺宗这个人。
之前因为她身有婚约,如今她不是解脱了么,自然是随心为为。
都说眼缘始于一见钟情,而一见钟情又始于颜值,但阮娇娇偏偏要始于气势。
经历过残酷杀戮的末世,阮娇娇并不认为颜值更重要。
强者,更具魅力。
她可以不需要人护着,但若是有人护她……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里,那种不言而喻的东西,根本就是毫不掩饰。
阮娇娇知道,但又不能让自己也表现的太急切,显得她迫不及待。
贺宗欣喜不已,听着心上人娇娇软软一口一个贺公子的叫他,他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腔的架势。
可又怕自己太猴急,再吓着对面船上的小娇娇。
他只能暗暗控制情绪,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随意。
“阮姑娘这是要回家了吗?”
说着,贺宗还假意看了看前面两艘大船,似在打量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