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姑娘,就算没买过,也一定见过或听过兰县的头花。
兰县的头花,依靠上乘的质量和不断推出的款式,一直是紧俏货。每逢到货,各地供销社门前总是会排起长队。
一听说她们是兰县的,除了大姐外的四个年轻姑娘瞬间放下手里的活儿,围住她们。
“那你们是不是有好多头花啊?”
“你们的头花是不是都戴不完?”
“能让你们厂卖些头花给我不?”
宿舍瞬间就热闹了。
林念禾笑呵呵:“我们三个是知青,和纺织厂没什么关系,不过……”她手指一转,指向苗红旗,“红旗姐是十里大队的,她家里好几个婶子都在纺织厂工作,你们找她。”
苗红旗:“……?”
来之前没说过还有这出啊。
冯伟有些担心:“承哥,我先送你们吧?那老些东西你也没法拿啊。”
首先,故意杀人不可能不犯法;
其次,想从温岚手里抢东西,难度不亚于找到故意杀人不犯法的方法。
她们三人离开,与苏昀承和冯伟汇合后直奔北航。
温岚扬着下巴,念叨了一声“瓜女子”,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报道处。
她俩齐刷刷地打了个寒战,表情无比惊恐。
林念禾:“……!”
三言两语把苗红旗托付好,王淑梅和温岚帮她收拾好了宿舍,三人这才告辞。
米已成炊,木已成舟。
有了头花打开局面,姑娘们纷纷拿出自己带的家乡特产请他们吃。
可惜温岚没领会到他的笑容,依旧以为他是看不起自己。
林念禾:“……”
苏昀承背着被褥,提着两个皮箱——都是林念禾的。
苏昀承说着,把他的录取通知书递给她。
应该用“惊悚”更为恰当。
王淑梅:“你们说我现在去把她的通知书撕了能管用吗?”
林念禾也想拿,但最后落到她手里的只有她随身背着的小挎包。
林念禾笑着点头:“是。”
一篇名为“禾子梅子磨洋工记”的作文缓缓浮现在二人脑海。
岚姐随手把行李放下,把录取通知书递了过去:“老师您好,我叫温岚,新闻专业的,来报道!”
建议得很好。
“好好好!”
“前门。”林念禾说得笼统,也没自报家门。
那个同样有京城口音的姑娘去到林念禾身边,有些好奇地问她:“同学,你也是京城的?”
又开了十分钟,北大校门映入眼帘。
苏昀承所在的国政系只有一个班。
“那巧了,我也是京城的,不过我没下乡,我在啤酒厂工作,”姑娘说,“我家住广安门那边,你家住哪?”
所以,他们只能怀揣着悲怆的心情,眼睁睁看着温岚办好了报道手续,领到了宿舍钥匙。
这个词根本不足以形容她俩的心情。
她点点头:“好,等我写信问一问……不过我也不确定能不能买到。”
只见岚姐在报道处各个院系专业前溜达了半圈儿,最后停在了中文系的桌子前。
温岚跳回到她们面前,摇晃着手里的钥匙,不顾她俩死活的笑着:“我说了我要当作家,我肯定就要当!”
可选择性那么多,偏偏温岚就选了新闻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