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禾又欣赏了一会儿计叔牌走马灯,看了十分钟,晕了。
她转头看向窗外,正巧见到几个卸货的工人在忙活。
初夏的天,他们穿着跨栏背心戴着劳保手套,汗流浃背却满脸是笑。
林念禾看着他们,嘴角不自觉扬起几分。
“行!干了!”
计厂长突然下了狠心,大声吼出来。
林念禾被吓了一跳,差点儿从凳子上摔下来。
她拍了拍心口给自己压惊,长舒口气后才说:“计叔,您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在您心窝子里捅两刀呢。”
“要是给我两刀能省了这老些钱,你捅我四刀都行。”计厂长面色苍白,虚脱似的坐回到位子上。
“哎,其实您也不用这么难受——”林念禾笑着说,“把钱直接给分厂,让他们自负支出、自己纳税,不比他们买根针都朝您伸手要钱来得省心?”
“这……”计厂长又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把钱给他们,然后咱们就当甩手掌柜?”
“当然,”林念禾点点头,“不过工人的工资是要规定与咱们这边一致的,尤其是零工,不能让他们克扣或是压价,到时您派两个会计过去专管这事儿吧。”
计厂长飞快的盘算了一下,按着市纺织厂的规模大致估计了一年的运营成本,终于乐了。
“哎,是比咱自己管要多拿几十万,但是这也省心,解崇礼能征到税款也不会再说啥。”计厂长又笑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林念禾很善良的没有戳破他的伪装,轻笑着说:“您要是觉得行,就找汪叔商量这事儿吧,尽快安排好尽快开工,时间紧任务重啊。”
“哎,小林,秋交会咱得准备多少配额?”
“多多益善,两三千万不嫌多,少于一千万我倒为难了。”林念禾答,“多少我都能给您卖出去。”
计厂长:“……!”
计厂长等林念禾走后立即去找了汪潇。
他先欣赏了一遍汪氏变脸,又看了一会儿汪氏走马灯……最后,汪潇一边拍着他的脑袋一边咬牙答应:“行!我这就买今天下午的火车票去市里!”
计厂长的脑瓜子被拍得嗡嗡的。
他琢磨着,刚才他也没拍小林的脑袋啊,这怎么还不一样了呢!
汪潇没管计厂长哀怨的眼神,收拾了东西就赶紧往火车站跑。
在解崇礼的办公室里,汪潇先欣赏了一遍解氏变脸,又看了一会儿解氏走马灯……
“你可别晃荡了,看得我眼晕!”汪潇翻着白眼,“赶紧给个痛快话,你要不答应,我就去省城了。”
解崇礼拧着眉头坐回到凳子上,他喝了口茶水说:“老汪,你看,你在我们这办厂,我肯定是欢迎的,但是你要把我们纺织厂变成你们的分厂,还只给百分之二十的纯利,你这就……”
汪潇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你答不答应?你不答应的话我去省城顺路看看施老狗,也不说别的,就告诉他你在背后使了多大劲儿。”
解崇礼震惊了:“这么不要脸的威胁你是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