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林念禾看到苏昀承的耳朵飞快变红。
她抿着唇低笑,眼中多了分揶揄。
凑到他身旁,她抬手捏捏他的耳垂:“昀承哥,你是不是着凉了?看你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微凉的手指阻止了体温继续攀升,凉丝丝的,像止渴的清茶。
苏昀承一把抓住她作乱的小手,眸色微沉:“不许闹。”
锅里的水开了,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模糊了他们交织的视线。
林念禾醒过神儿来。在这个年代说这种话、做这种事,被以流氓罪判刑她都没脸喊冤。
她眨了下眼睛,飞快掩去眼底的揶揄和撩拨,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些:“我怕你生病么。”
说完她也不给苏昀承反应的机会,一甩辫子回了屋,小声叨叨:“凶巴巴的,不识好人心。”
如果岚姐在,此刻必然会说一句:作!伱就作!
可岚姐不在,苏昀承只会说:“不是,我没吼你,我……路上的确有点儿着凉了,我怕感冒了传染你。”
他怎么能怪她呢?她只是太关心他了呀。
是他自己想入非非,还反过来吼她……他可真该死啊!
屋里,林念禾双手捂住嘴,这才没让笑声溢出唇畔。
她不答话,上炕拉开炕柜,翻找着东西。
苏昀承听不到她回话,还以为把姑娘气狠了,也不管锅里纠缠的面条,紧跟着进了屋。
“念禾,我……”
“找到了。”
林念禾拿出个巴掌大的玻璃瓶,回身看他进来了,便摇摇瓶子,笑着对他说:“维生素,等会儿你拿走,没事儿吃两片。”
苏昀承脚步顿住。
所以她跑进屋,不是跟他闹脾气,只是要给他找药?
在派出所当了两年公安的苏昀承同志此刻全然忘记了——明明是林念禾回屋在前、他说自己生病在后的!
不过估计他就算想起来了,也只会觉得林念禾这是未卜先知。
被爱情这个小妖精迷住眼的人呐,魂儿都跟着心上人飞了。
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苏昀承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他点头:“好,我吃。”
他上前接过药瓶,顺势把她按回到被窝里:“听话,躺一会儿。”
“好。”林念禾轻笑着眯着眼,拉起被角挡住脸。
她没窝太久,苏昀承的面就煮好了。
他问:“念禾,要不要再吃一点儿?”
林念禾趴在被窝里看书,闻言回道:“不吃,帮我拿杯水吧。”
“好。”
苏昀承很快端着面进来,把碗筷放到书桌上,又拿走了她的搪瓷缸。
“坐起来看吧,对眼睛不好。”他把搪瓷缸放到炕沿上,瞥了眼她在看的书。
三年级的算数课本。
苏昀承有些疑惑:“你不是教一年级么?”
“是啊,可是我不是跟你说过牛娃嘛,”林念禾说着话,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她伸手拿过搪瓷缸,捧着喝了一口后继续说,“小家伙学东西太快了,我不抓点儿紧,容易教不了他。”
她把自己裹得严实,像个小雪人。
苏昀承把椅子拉到桌侧,这个角度刚好,抬头就能看到她。
他说:“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些书,天亮了拿给你。”
“好呀。”
林念禾喝水,苏昀承吃面。
林念禾慢吞吞的喝了五六口水,苏昀承已经放下了筷子。
林念禾:“你赶时间吗?”
苏昀承:“习惯了。”
“吃太快对胃不好。”林念禾说。“嗯,下次注意。”苏昀承把碗筷拿了出去,再回来,他对林念禾说,“太晚了,碗就先不洗了,免得吵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