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让我将她的血玉拿走,我差一点就答应下来。只要拿走她的血玉,再一次把她带出国,不管她能活多久,至少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
可她不愿跟我走。
而我,在看到时隔五年之后重新回到她身上的那股活力,已经舍不得再伤害她。
或许,从一开始就舍不得。
那个时候,我甚至相信,只要我一直陪在她身边,予她所求,满足她的一切,她总有一天会爱上我。
事实再一次证明,我错了。
错的离谱。
等到我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与慕城重归于好,在我为她买下的那间公寓里。
阿玄被墨钦赶出来之后,喝的酩酊大醉。我后来在一间偏僻的酒吧里找到她。她把整瓶酒都泼在我身上,哭的声嘶力竭形象全无。让我忍不住想,在安小小眼里,我是不是也像此时的阿玄一样,这么卑微。
我把阿玄抱回去,她窝在我怀里,哭道:“哥,苏覃哥哥,我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
是么,我也舍不得。
于是我们在同一天,同一时间,替心里那个舍不得的人,挡下了致命的子弹。
阿玄成了植物人,我还活着。
我这辈子,认识我的人都会在暗地里说一句:那个苏覃啊,是个狠角色。
我这个狠角色,小时候救过一对漂亮的小孩。女孩叫玄玄,为我潜伏在慕城的阵营里。男孩叫南茗,在我生命危及的时候救了我一命。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异能界已经变了模样。
我知道南茗有事瞒着我,但为了跟慕城一较高下,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入了他的局,做回重生门的苏大少爷。
我不想魔戒,不想异能界的地位,我只想在安小小心里,留下一点属于我的感情。
重新回到我所熟悉的重生门,但是很多东西都变了。变得最快的就是人心。人人都想争上位,站在顶端俯看其他人。但如果本事不够也是枉然。
就像李修那样的人。
他注定只能像唐宛如一样,成为一个合格的失败者。
我看着守护者与暗夜暗中挑拨离间,看着东皇他们被自己人甩的团团转,没了插手的兴致。东臣不愧是暗夜的掌权者,不动声色的将守护者联合起来,一步一步,把所有人推向毁灭,而他自己,则站在远远的地方,观望着所有人的凄惨下场。
最终的赢家,跟我无关,当然也跟慕城无关。
我暗中看着小小,看她与慕城相亲相爱,脸上荡漾着幸福的颜色,很亮很惹眼。那种幸福让我连露面的勇气也没有。
因为我始终记得,在迷宫的时候,她看着我时的眼神。
苏覃这个人,俨然已经成了她心里除之后快的眼中刺。
与东臣的见面在意料之中,原来这个暗夜里最深沉的男人,长得那样年轻。他来到我面前,笑得人畜无害。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东皇能够把我父亲气的跳脚,因为他有一个不简单的老爸。
东臣道:“苏少爷,听说你苏醒了,我来跟我做个交易。”
我说:“我身上没有你需要的东西。”
“你过谦了。”他将一个木盒子推到我面前:“这是阿玄傀儡蛊的解药。”
他好整以暇的样子,让我想到了蛰伏在黑暗里的野兽,观察着猎物的一举一动就像是他的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