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顺没有见过马春晖,两人在电话里通过话。
现在见到了,穿着笔挺的西装,一尘不染的皮鞋,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
看年龄四十岁左右,看面相有点深沉,应该是那种城府很深的人。
“厂长您回来了。”龚威武笑着问好,点头哈腰像个狗腿子。
“马厂长您好,我是兰县李顺。”
“你好。”
马春晖和李顺握手,给李顺一个职业微笑,继续抬头看云台车的吊篮。
吊篮缓缓升起,里面有两个人,还有一堆霓虹灯管。
李小川从吊篮里上天台,周祥从吊篮里递给他霓虹灯管。
两人合力卸掉全部的霓虹灯,李小川又爬上吊篮。
至少十五米的高度,吊篮缓缓落下,两人跳下吊篮继续向吊篮里装霓虹灯。
“先别装。”马春晖终于开口,转身问龚威武:
“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楼梯直通天台吧。”
“是的……”
“为什么走楼梯?”
马春晖突然提高声音,龚威武吓得一哆嗦,赶紧换上最柔和的笑脸。
“马厂长,是这样的……”
龚威武硬着头皮说来龙去脉。
刚开始发现天台上锁,他就去找仓储部经理马修远要天台钥匙。
马修远说钥匙在副厂长雷建民手里,雷建民却矢口否认。
找不到钥匙,不能暴力撬锁,不能私自找锁匠。
为了不耽误工程工期,只能找电业局的朋友帮忙,用云台车举高高……
龚威武汇报完毕,静静地站在原地等指示。马春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这是高空作业,如果工人从吊篮里摔下来,如果出现人命事故,咱们厂能置身事外吗?”
“这……”
龚威武哑口无言,如果摔死人,厂里肯定不能逃脱干系,必须出具巨额赔偿金。
“龚经理,为什么不找雷厂长申请撬锁?”
“我……我找他申请了,他说只有您有权批准撬锁……”
“放屁!”马春晖直接开骂,指着龚威武的鼻子:
“厂规写得清清楚楚,厂长出差,副厂长代替厂长行使行政权,雷建民有权批准撬锁。
就算他不批准,你也得自己撬锁,因为撬锁的风险比云台车的风险小太多。
你和雷建军,为了私人利益,罔顾工厂利益,关键时刻不敢担责,这是渎职!”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龚威武听得头皮发麻,赶紧低头承认错误:
“是我考虑不周,辜负了您的信任。”
“两个事,马上安排人撬锁,马上通知马修远过来。”
“收到。”
龚威武转身跑,肥胖的身体像平地滚肉球。
“李老板,处理一下你的车。”马春晖说道。
“好的。”李顺迈步走到云台山旁边,笑着说:
“二哥您回去吧,谢谢你帮我的忙。”
“哈哈,小事一桩。”
钱老二马上操作控制杆,准备收拾家伙走人,能提前下班他也很开心。
远处出现两个人影,马修明和龚威武匆匆跑过来。
累得呼呼歇歇,额头上也出了一层细汗。
“马修远经理,为什么不把天台钥匙给李顺和龚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