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浩然大礼堂当日现场挥洒写就的近万字,《白马》剩余部分,一共又连载了六天。
由于这次是文坛史无前例的现场直播核证,又出现了史无前例的BUG级表现,使得《白马》这个文艺气息很浓的武侠小中篇,引得了空前的关注度。起码在这一周内,牢牢压住了渐入佳境的《倚天》以及侠气冲天如饮烈酒的《神州奇侠》,网络的讨论热度连续一周多稳居TOP总榜前五的位置。
这种强悍表现,自《射雕》之后很少出现过,唯一比较接近的,就是《神雕》中“龙女被污”、“杨过断臂”等几处争议很大的关键情节时……
盖因《射雕》当时接棒《萍踪》,有一脉相承,更有质的提升飞跃,新奇程度完全超乎想象,武侠世界观更是属于革命级的,加上当时正是“武侠”这种新生事物势头噌噌上窜之际,因此出现了文学作品相关话题长期霸占TOP总榜前十的奇异现象。然而实际上,TOP总榜是很难上的,尤其面对具有更大受众面、每日都能保持足够新鲜度的新闻时政、娱乐八卦,文学作品再热也属小众,写出个极厉害或争议大的情节,一天两天有可能,很难以周为单位地占据前列。
所以从这一点来说,《白马》所受到的欢迎,是现象级的。
就连邓铮自己也没想到,这部前世评价很一般的中篇,居然受到了那么多人的喜欢。
每晚20点的博客连载,从第一天的1小时内留言5千多,到后来的1小时内留言过万,最后一天,更是达到了极其夸张的1小时内过3万。疯狂斩获了数十条博客纪录:
“读完了,心好空。特别特别心疼李文秀。最伤感的地方‘……苏普道:‘从前,我常常去捉天铃鸟来玩,玩完之後就弄死了。但那个小女孩很喜欢天铃鸟,送了一只玉镯子给我,叫我放了鸟儿。从此我不再捉了,只听天铃鸟在半夜里唱歌。你们听,唱得多好!’李文秀‘嗯’了一声,问道:‘那只玉镯子呢。你带在身边麽?’苏普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就打碎了,不见了。’李文秀幽幽的道:‘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就打碎了,不见了。’完全戳中泪点,眼泪哗啦啦止不住,完全哭成狗!”
“个人感觉,相比较武侠,《白马啸西风》更像一首诗。连有几分惊心动魄的故事,也因为笼罩于全篇的淡淡忧伤变得朦胧起来。心底深处,李文秀那倔强而瘦弱的背影是我的最爱。白马载着李文秀。缓缓地走向杏花春雨中的江南。身后,大漠风沙越来越远。这是白马啸西风中最后的画面。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无数风流少年,如花美眷,在二十四桥的明月里吹箫,在春江花月夜的韵律中缱绻。那么,俺们家李文秀呢?”
“哥不多吹:‘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偏偏不喜欢。’这句话。真TM经典。”
“这小说确实写的很好,但我不太喜欢。大概是因为没有共鸣吧。我不相信苏普会莫名其妙地忘记李文秀,感觉金梁不懂少年少女的心,那个苏普应该一直不能忘情,只是碍于阿曼所以不能够承认……”
“楼上少年郎,果然太傻太天真,不懂苏普的是你。也罢,正好读完心有戚戚。就借个楼,分享一下我所遇所感吧。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在网络上与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男孩子谈天说地,渐渐有了些喜欢,却是从不会说出口。当然。这一点感情建立在欣赏之上,非常单纯。一如少年的李文秀对少年苏普。至于那男孩子,我曾经以为他对我也是如此。不久之后,这个男孩子不再出现了,我给他私信过大段大段的回忆和问候,他曾回给我两个字:见谅。少年时一点似是而非的暧昧情谊能存留多久呢?我没有答案,只是,我等候了五年。这五年里,我执着地凭着一点点蛛丝马迹,终于在某天找到了他的手机号码。我整晚焦虑得难以入睡,我辗转反侧的幻想他知道我苦寻多年找到他的后的感动、惊喜反应。熬到第二天上午,忍不住给他发了短信,我握着手机,满心欢喜地发给他当年挂在嘴边的某句电影的台词,提到了当年历历在目的事情言语,可他却很坦然地说:真的不记得了。我心有不甘地掉了些眼泪,终于决定放下这少年时的心意。其实也并非是放下一段无疾而终的情,只是放下了年少时懵懵懂懂的回忆。所以,我相信李文秀发现她日思夜想的那个苏普其实只存在于她的脑海中她的幻想里时,她是会释然的。没有什么偏不喜欢,只是要跟从前的自己较较劲。我始终相信,总有一天,中原的桃花金鱼杨柳会打动她,即使她忘不了西北的风光,而江南的少年也会打动她,让她在想起那哈萨克少年时,能够释然一笑……”
在书友粉丝热议的同时,文学评论界也给出了相当不俗的评价:
“经典。经典。经典。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书并不侧重武功的描写,似乎只在表达一种意念:人人追求的东西,往往并不一定珍贵;而把握住自己所有的幸福,才是人世间难得的境界。这个让人唏嘘的故事,说穿了便觉其中无奈,正如李文秀所说:你心里真正喜欢的,偏偏得不到,别人硬要给你的,就算好得不得了,我不喜欢,终究是不喜欢。其实,与其说这是对高昌地图的感慨,不如说是对‘情’字的总结。所爱不能爱,所求不能求,得到的却不是自己想要的,大多数人感情悲剧的根源就在于此……有趣的是,小说最后,马家骏是为了李文秀而来;李文秀是为了苏普而来;苏普则是为了阿曼而来——阿曼被瓦耳立齐抓进了迷宫。而瓦耳立齐之所以抓阿曼,就是因为阿曼的妈妈雅丽仙当年正是瓦耳立齐的心上人!迷宫是物质的迷宫,却决非人类情感的迷宫。书中,有为‘情’杀人的,为‘情’拼命的,为‘情’而送命的,有为‘情’而救命的——只是被救者并不知道。是为:阿弥陀佛,有情皆孽……”
《四合生活周刊》文学版发表“阿弥陀佛,有情皆孽”中这样写道。
“……《白马》是金梁的第一部中篇武侠,篇幅与以往的侠客小说相当。平心而论,与《射雕》《神雕》这些宏篇巨制相比较,无论是其规模与气势的宏伟,还是其情节结构的紧凑与精妙;无论是其故事悬念的曲折深幽,还是其人物性格的丰满鲜明;无论是其主题意蕴的深厚与丰富,还是其叙事语言的简洁纯熟……都算不得什么惊世骇俗的上品佳作。然而,我们不难看到这样一个事实:在金梁笔下,任何一篇作品,或许在其自己作品序列之中也许算不上什么,但与其他作家的经典作品相比,却仍然可入上上之选。他于武侠小说创作的奇妙之处,不仅仅在于他能苦心孤诣创作出诸如《射雕》《神雕》等等这些绝对一等一的杰作,而且也在于他漫不经心现场临时创作的相对较次一级的作品,依然可以与其他的名家名著相提并论。武侠行话,是谓‘名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练武的名家,内功深厚常能‘飞花摘叶’,从而照样‘伤人立死’。写小说的名家也同样如此。其‘内功’深厚者,即便是随意挥洒,漫不经心,现场临时仓促之作,亦大为可观。这一点,真心不服不行!可以盖棺定论了:武侠一道,金一其随。”
“某一其随”,是网络上很流行的吹嘘词组,乃是“某某第一,其他人随便”的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