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是漪澜堂内出了奸细了,我平时身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操持,自然管不过来,总有疏漏之处,叫这些人钻了空子了。”“既然有奸细在,那咱们就查一查,虽说是禁足了,可也没说不许管自己院儿里的人呢!”
月桃立即道,心里已经在盘算究竟是哪个宫女太监有机会靠近婉良媛的首饰了。
但这时候婉良媛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我降位良媛,宫里头当即就按规制,减掉了一部分伺候人,想必那奸细早就在那时候被挪出去了,我如今又是禁足三个月,怎么查?”
三个月后,能出来了,那些从她漪澜堂里调走的人,早就不知被送到何处去了。
月桃愣住,心有不甘的咬了咬唇。
“那这个哑巴亏,咱们就这么吃了?”
“不吃能有什么法子?”婉良媛烦躁的深呼一口气,“究竟是我根基浅薄,还不够和旁人争斗,这回只当是吃一堑长一智了,待我日后上了高位,总会有洗雪冤屈的时候。”
孝期内,大家都不能侍寝,禁足三个月,倒也没有那么可怕。
虽说是降位,但兄长在朝中依旧受到重用,如今更是上阳国与大齐边境僵持的时候,需要武将人才。
婉良媛知道,只要兄长不倒,皇上就不会彻底忘了她。
那么,她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睡吧。”婉良媛躺下,“多少人盼着我睡不着呢,我偏要好好的,叫她们不如意。”
月桃点点头,帮她掖了掖被角,才放下围帐,灭灯退了出去。
这场风波闹得,一直到正月十五,宫里再没出事。
短暂的五天安宁,倒也叫人有种忙里偷闲的乐趣。
恰好这几日又下雪,方玧便再度过起来宅在宫里哄孩子的日子。
裴曜大概是真的很忙,再没来后宫。
对于皇后对何令仪和婉良媛的处置也是默认,颇有些不想管的架势。
那就说明前朝一定有事儿叫他抽不开身,想来还是为着和上阳国的战事了。
现如今紧张的状态,估么是真的要打起来。
但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开战,这种刀悬在头上的感觉,确实不舒服。
这不,正月十五家宴这一日,裴曜虽是来参加了,但饭桌上,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像是打算着赶紧吃两口就走。
“皇上近日忙于朝政,瞧着人都清瘦了一圈呢,便是朝政再忙,皇上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呀。”
杨妃这会子柔声开了口,满脸的关切。
边说,边招呼身后司琪的上前来。
“这是年前,臣妾父亲托人送入宫中的皮裘,乃是黑熊皮所制,臣妾把它缝制成了坐垫,如今天冷,御书房不比寝殿内有地龙,皇上处理政务时,久坐容易生凉,垫上这个想必会好些。”
她说话时,众人望过去,就见司琪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个熊皮坐垫,并一个小木盒。
“熊皮?”裴曜似乎来了点兴趣。
示意洪正把东西接过来。
伸手摸了摸,便道。
“不错,厚实柔软的确比狐裘要更暖和些,你有心了。”
见裴曜夸赞,杨妃面色才露出笑意来,又指了指那托盘上的小木盒子。
“皇上瞧瞧那盒子里头,是臣妾的哥哥杀熊之后,又取了黑熊的牙齿做成的牙雕,虽小,比不得象牙,倒也精致,用作扇坠什么的,倒也合适。”
她这么说着,裴曜也顺着她的话打开盒子拿出那颗熊牙把玩了一下。
旋即便道,“这熊是你哥哥猎杀的?”
“是啊。”杨妃点头,“哥哥自幼习武,骑射武艺不差,倒也时常猎些野物回来呢。”
不过说到这里,杨妃顿了顿,又面露不好意思道。
“但臣妾父亲说,大丈夫习武当卫国戍边,哥哥这样在家,也是不好,皇上别笑话臣妾哥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