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初三刻,下丘村的孩子在里长的带领下,推着危素赶往宴会的所在,奉天门外。
这里有金水桥,其实叫五龙桥,又叫内金水桥,外面还有个外金水桥,桥上可以放花灯,前面又能放烟花。
危素被推着,眼看大家从始终开着的东华门进去,再往西转,于奉天殿旁边穿过,抵达奉天门南。
一路上居然没有任何人盘问,巡逻的人见到后还笑着打招呼,也算是盘问的一种吧!
怎么可以这样?不设防的吗?这么晚了,哪怕六部值守的尚书在城中走动也要看腰牌的。
“朱里长,你们晚上可以随便进来?”危素想要确定一下。
“应该能吧?我们从未进过,白天的时候也从外面绕,今天不这么走的话,绕着远。”
里长算是给出肯定的答案,能进,我们不进而已。
“那你们晚上能进太子府吗?”危素想再确认一下。
“不能吧?进去作甚?白天的话……憨憨能进去。有急事,在外面喊就行,又不远。”
里长想了想,又给个回答,晚上进不去。
危素似乎松口气,有不能进的地方就好,还以为你们在宫中畅通无阻呢!
大家到地方,正好戌正。
其他大臣早来了,一人一张桌子,朱元璋等人还未到,此地灯火通明。
他们都坐在桥北和奉天门南,下丘村的位置安排到了桥上,五座护城河的桥,中间这条。
危素也被推着到此,他现在感觉压力很大,有许多人想让自己死,好像呆在下丘村人身边比较安全。
见到位置在此,危素现在恨不能找个明白人问個清楚,下丘村究竟有多大的权力?
中间的桥最宽,平时别人不能走的,只能皇帝出行用,下丘村说要参加晚宴,结果就安排到此。
“圣上驾临~~~”刚一过来,有人传着喊话。
群臣一起迎接,包括身体不好危素都跪下了,下丘村的人站着躬身。
“礼毕!”又有人喊。
大家纷纷起身,宴会开始,有唱歌跳舞的。
危素坐在里长的旁边,右手位,里长左手位是守村人。
他到现在还木然着,怎么没人弹劾?他们站着,居然敢站着。
“朱里长,素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危素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里长笑了:“危学士可是要问我们怎么站着?其实我们想跪着的,圣上与太子不允许。
我们原来在村子里呆着,开心地过日子,是圣上召我们来这里住些时候。
圣上讲,叫我们来是表示亲近,不是让我们跪的。
故此我们就被要求不跪,见到太子和圣上,躬身即可,太子天天见,一天见三次,躬身便改成了点头。
这么说,危学士能否理解?左右丞与圣上议事时,也不能每一次见面都下跪磕头吧?”
里长如是为危素解释,其实他还有话没说,下丘村如今的地位是靠实力和陛下信任得到的。
给大明朝廷与宫中的贡献太大,圣上用这个方式来还,不要都不行,恩大成仇啊!
一个不跪,可以还很多的账,双方都满意,要不然就得拿丹书铁卷。
“原来如此。”危素点点头,其实他还是不信。
另一边,朱元璋手上拿个单筒望远镜看桥上:“看看,看咱好大儿的帮手们,一个个可精神着呢!嘿嘿嘿嘿!”其实两边的距离不算远,琉璃灯多,能够看到,他非要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