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回过头,正看见干尺的脸上流出两行清泪。
“你……”我不知如何安慰。
干尺见我看过来,立即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瞪着眼睛凶巴巴的说道:“我什么我?不跟我双修就算了,还想嘲笑我吗?你要是敢嘲笑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叹了口气,转过头去,没再看她,只轻声说道:“我也没有家了。”
干尺明显愣住了,她洁白的贝齿咬了咬嘴唇,慢慢凑近,到了我的身边,开口问道:“你……是孤儿吗?”
“差不多吧。”
“你的父母什么时候去世的啊?”
“几个月前。”
“他们爱你吗?”
“很爱。”
“……”干尺沉默了片刻,才失落的说道:“真好,你父母爱你,你曾经很幸福吧。”
我安慰着:“你父母也很爱你吧……”
干尺冷哼一声,摸了摸脸上的花朵,或者说铜钱。
我现在还有些分不清,我看到的花朵是真的,还是以前看到的铜钱是真的。
干尺说道:“我没见过他们,我出生的时候,他们就死了。但我有一个姐姐,她对我超级好。
她会给我扎小辫子,会给我缝裤子,还会给我做饭吃呢……”
“那你该多陪陪她,她一定很爱你。”
“她死了。”
“……抱歉。”
“没关系,”干尺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似高兴畅快,又似怨恨无助:“我已经报仇了。”
“你真的是通缉犯?”我想起了之前,干尺坚决不肯摘下口罩的事情,不由得脱口而出。
干尺瞪大了眼睛,眼眶中刚刚浮现出来的水雾瞬间消失了。
她伸出双手,捏了捏我的喉结,似笑非笑的说道:“赵瑞,你猜我是怎么报仇的?”
“你杀了那个仇人?用刀还是斧子?你怎么瞒过警察的?”
干尺呵呵的笑了起来:“都不是。”
干尺扯了扯领口,露出胸上的刺青,五颜六色的花丛让我觉得有些眩晕。
干尺指着刺青说道:“这个叫做醉花蛊。你看我的胸沉甸甸的,莹莹有光泽,实际上里面已经被掏空了,成为了蛊虫的栖息地。
我这一只胸里,大概有五百只醉花蛊虫。”
说到这里,干尺凑近我的耳朵吐气如兰:“赵瑞,你要亲亲它吗?说不定,这些蛊虫喜欢你,把你当做蛊王,你就可以操纵我的性命了。”
我粗暴的将她的脑袋推开,冷声说道:“没兴趣。”
干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我继续问道:“你用这个醉花蛊杀了你的仇人?”
干尺拢起衣服,漫不经心的说道:“也算吧。”
干尺给我讲了她的过去。
干尺有一个比她大十三岁的亲姐姐干闻。
干尺的父亲是一名农民工,在工地做了两年,却一分钱也要不到,只能跟着工友一起站上了高楼。
他们举着红彤彤的条幅,声嘶力竭的说着,他们辛辛苦苦的血汗钱,一分也没拿到。包工头慌里慌张的跑过来,解释说是开发商拖欠工程款,他也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