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尘感觉为难,看了看浅雨,诚恳道:“王子的心意让我受宠若惊,本来不该拒绝,只是无功不受禄,况且我是受长公主殿下的救命大恩、客居在这里,不知道这样合不合宫里的规矩。”
十九王子亲切随和道:“多虑了,吾视卿为知己,些许服饰不过身外之物,也是吾为姑姑分忧,并无不妥之处。”
傅尘转头看向浅雨,她点头肯定道:“十九王子对殿下向来孝顺周全,既然已代替殿下备好了服饰,美人便收了吧,奴婢会向殿下传达十九王子的孝心。”
“那我就收了,谢谢十九王子。”傅尘趁机挣脱双手,拱手道谢。
十九王子做事周到,让随从们抬着箱子,跟着傅尘和浅雨,把箱子送回房间摆放好。
转身向傅尘拱手辞行道:“吾知明日是卿最后一日用药,姑姑应该会在后天出关,吾届时再来,也好与卿把酒言欢,今日便先且告辞了。”
亲自送了十九王子一段,目送他们主仆走出视线之外后,傅尘还怔怔的出神。
傅尘心里疑惑,他一个王子这么热情的礼待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事明显不正常。
难道是我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想到这里,傅尘转身询问身旁的侍女:“浅雨,这十九王子对无双宫就这么热情周到吗,连带着对我都这么好?”
浅雨愣了一下,点头肯定地回道:“我家殿下天资绝伦、修行神速,深受两代君王宠爱,十九王子经常受到殿下的指点和教导,因此一向孝顺周全。”
傅尘缓缓点头:“明白了,只是你们这里表达热情的方式我不习惯,动不动就抓着手不放,感觉怪怪的。”
浅雨露出惊讶的神色,理所当然道:“亲朋好友之间,携手并肩以示亲疏,是最寻常的举动,有什么奇怪的。”
看着傅尘欲言又止,把目光看向别的方向后小声犹豫道:“只是……十九王子两番举动,其意……应不在殿下。”
傅尘疑惑皱眉,反问道:“你是说,他的目的果然在我?
可我什么都没有,哪里值得他这样殷勤对待的?”
“这……奴婢失言了。”
浅雨低头走到旁边打开木箱,转移话题道:“十九王子所赠的服饰果然华丽……”
傅尘虽然奇怪她的表现,却也没有继续追问,决定静观其变。
隔天上午,辰时过后,无双宫,傅尘房间。
外厅堂前的四方桌正对房门,桌上摆放着各色珍馐、玉杯、美酒。
十九王子和傅尘分主次隔案对坐,随从、侍女各在身后。
十九王子举着白玉杯,言真意切道:“吾与卿一见如故,数次相逢却都是匆匆而别,未能倾心畅谈甚为遗憾,时至今日,才能与卿同桌共宴,先应满饮一杯,贺卿伤愈之喜。”
这一番话听得傅尘都差点感动了,端起面前拳头大的白玉酒杯,豪爽道。
“十九王子厚爱,前天才赠服饰,今天又送美食,我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只有舍命陪君子,先干为敬了。”
拳头大的酒杯,少说也有一两多,傅尘一口闷完。
只觉得辛辣由口舌入喉,燥热从胃里扩散全身,随即一股醇香上涌。
心里暗自腹诽:“卧槽,这酒真辣,少说得有七十多度,到底怎么酿出来的。”
十九王子也是一饮而尽,放下空杯,借着介绍桌上菜肴的由头。
开始不停地给傅尘夹菜加肉,让他把每道菜都逐一品尝了一遍。
两人边吃边聊,尽说些美食好酒的话题,气氛轻松畅快,左右宾主尽欢。
悄无声息的,时近正午。
这时,从门外长廊传来纷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门外。
傅尘扭头看向门口,见到一个娉婷少女独自走了进来。
只是一眼,以傅尘的定力,心湖里也不禁泛起阵阵涟漪。
少女看着年约十五六岁,脸上稚嫩未消。
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样子,反而更凸显出她容颜的精致完美。
头上眉间,有一颗拇指大的白玉,以五色彩丝为带系着固定。
穿着一身简洁的素色束腰劲装,再没有任何其他的饰物。
少女装扮得朴素无华,尚且不如侍女们华丽。
却是骨骼匀称内秀,身材高挑纤细,举止潇洒飘逸。
眉宇中,露出超凡脱俗之气、贵气凌人之势;
行步间,具有翩若惊鸿之姿、宛如游龙之态。
一句话概括,气质超凡脱俗,容颜风华绝代。
少女进门后,第一时间看见了傅尘,眼中的惊异、疑惑之色一闪而逝,几不可见。
十九王子早就已经起身离席,向前两步带头迎上前。
后面是他的随从和浅雨,三人不约而同地面向少女,或拱手参拜、或福身行礼。
“侄儿见过姑姑,恭贺姑姑出关。”
“参见无双殿下!”
“殿下!”
少女早已习以为常,随口一句“起来吧”,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理所当然地,径直走向大厅主座的位置前,转身坐下。
一旁坐着的傅尘,在听到少女被称作“姑姑”和“无双殿下”的时候。
除了意外就是难以置信:她怎么能是无双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