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是做生意的吧?”心里好奇,她便就问出了口。
“嗯。家族企业。”宁修霁盯着童晓欣,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里的老板是你男友,那你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杜塞尔多夫是日本人最多的地方,这里是日侨最大的聚居地,所以很多人并不能因为一张亚洲人的脸庞,就判断出ta是不是中国人。
“中国人。男友也是。”童晓欣手上动作一顿,不小心被小刀割伤了手指,艳红的血一下子从伤口里冒了出来,她却浑然不知一样的继续。
“你的手流血了。”宁修霁提醒了一句,又问,“你是中国哪里人?”
“上海。男友也是。”童晓欣说罢,束冠博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刚巧打断了宁修霁要再问她的话。
宁修霁从束冠博手里拿过来钱,放在童晓欣手边,“你点点。”
童晓欣拿起来前,一张一张的数着,但是因为心里紧张,所以根本没有数清楚是多少张,这是数钱的动作结束,就说:“刚好。”把画塞进束冠博手里,“画你们可以拿走了。欢迎下次光临。”
“少了三张。”
“嗯?”童晓欣疑惑的望了一眼宁修霁。
“钱数错了。少了三张。”宁修霁看着终于肯抬头看自己的童晓欣,在眼前伸出手,上面放着三张,是他刚才偷偷拿掉的,她却没数出来,她究竟怎么了?而他自己又究竟怎么了?
“哦。我没数清楚。”童晓欣伸手去拿宁修霁手心的钱。
宁修霁的手忽然一捏,把钱死死的捏住,顺带捏住了童晓欣右手的食指指尖。
童晓欣使了使劲才把手指抽出来,眼神有些闪烁,“如果不想给,那就当是给你打折了吧。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中国人,也算是缘分了。”
“我不占别人的便宜。”宁修霁伸着的手依旧捏着,他盯着童晓欣的双眼,“你跟我的一个朋友很像,或许你认识她,她叫童晓欣,外号暴力女,学的国画专业。”
“不认识。”童晓欣摇头,他说了中文,她也说着中文,“我不是留学生,我初中以前都在上海生活,初中开始在比利时,去年才到德国,所以德语说的蹩脚。”
“你男友叫郭梓铭?”
“嗯。中文名是叫这个。”童晓欣点头,“画廊是阿铭的,今天他有事外出,我过来帮忙看一会儿。我手头还有些工作,先去忙了。”
落荒而逃一般的,不等对方再开口,她已经回到了画室,关上门,摘下口罩,大口的呼吸着。
如果知道会在这里遇见宁修霁,那么她一定不会帮阿铭来看画廊的。
眼泪从眼角溢出,眼前模模糊糊的都是同一个人的身影。
他说的家族企业是什么意思?他在德国是出差,还是他的家族企业就在德国?他现在过的应该很好吧?如果有家族企业,那应该也跟小说里写的一样,要家族联姻,娶到一个公主一般温顺可爱聪慧的妻子了吧?
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了,不是么?
宁修霁望了一眼被童晓欣关上的门,两手插进裤袋里,往外走。
“宁总,是不是觉得刚才那画家像童晓欣?我也觉得有点。”束冠博手里抱着画,跟在宁修霁身边。
宁修霁看了一眼束冠博,看来不是他一个人的感觉,别人也感觉到了。
“去查查郭梓铭。”他上车后,开口说了一句话,便一路沉默。
束冠博送宁修霁回宁家的别墅后,很快就叫人去办这件事了。
陆婉仪见到儿子回来,开心的拉着儿子坐下,叫保姆去倒水。
“儿子,这段时间累坏了吧?真是辛苦你了。都是妈跟爸不好,没本事,所以才叫你这样辛苦。”
“妈,别这样说。生意上的事情,很难说,不能怪你跟爸爸的。”
陆婉仪点头,心疼儿子的懂事,她以前一直以为这个儿子不知道事情的轻重,一天到晚不务正业,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儿子的表象,其实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有多努力,知道他自己知道,不然怎么能这样快就把宁家的家业都夺了回来。
“修霁,我们宁家能有今天,你的功劳最大,可是也不能忘了你姑妈跟表哥。”陆婉仪是打心眼里感激宁可嫆母子的。
“嗯。我知道。”宁修霁点头,这次顾冬甯处理家族纷争,他也是帮了不少忙的。
“不知道冬甯现在什么情况了。”陆婉仪没忘记顾冬甯今天跟顾正江父子竞争的事情。
宁修霁看看时间,才十点过几分,“应该还在开会,结果出来后,冬甯会告诉我们的。而且他一定没问题,我们不用担心的。”
顾冬甯准备了这么长时间,顾老爷也在背后支持他,但顾正江父子也不是那样好对付的,这个会议开的十分紧张。
针对莱茵湖畔的那块地,究竟要用来干什么,具体什么时间动工跟竣工、需要投资多少、几年内能转回成本并盈利这些问题,两方都要做具体的陈述。
顾正江已经做完陈述,他的计划是要修建足球场,建立顶级的豪华vip足球场,能进场踢球的都必须是vip会员。就如他的说法一般,这是针对有钱人开的,只有有钱人才能到此消费,杜塞尔多夫并不缺少有钱人。
各个部门的人员经过一番商讨,纷纷摇头,表示这个策划不能通过,但也有几个人却十分赞同修建足球场。
“举手表决。”顾老爷一直没开口,此刻才说了一句,“同意的请举手。”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从四处收回来,看着最中间坐着的顾老爷,慢慢有人举起手来。
“同意通过策划案的总共六票,不足一半。”吉米作为顾老爷的特别助理,站在他的身边说道。
顾老爷点点头,结果大家都看见了,不用他在多言。
“各位,为了确保集团的利益,我们还准备了第二套方案,现在请允许我陈述。”顾正江急忙开口,争取第二次机会,也是他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