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钟菓以为他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他却打住不再说这个了。
她低头喝了一口茶,花茶,说不来是什么味道,但是喝的人难过就是了。
“lisa,我没有欺骗你,也不会欺骗你,我真的有在给白以茹进行治疗,这个过程是个复杂的过程,因为病人患的不是感冒打喷嚏。”david的目光落在低着头捧着茶杯的钟菓身上许久后,又开了口,这一次用的是他的母语德语。
“希望你没有骗我。”钟菓抿抿嘴,不怎么再想跟david说话,就站起来捧着杯子往外走,她本想放下杯子的,但是怕自己喝不完,他会对白以茹做什么。
走廊里的人来来往往,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钟菓,她一边走一边拿着马克杯喝茶,眼神空洞,就好像周围没有人,她是一个人在自家的客厅里踱步似的。
钟菓走到电梯前,按下了最高一层的数字,上了顶楼。
不得不承认,自从那天上了楼顶之后,她就喜欢上了那里。
一个人在楼顶,接近蓝天白云,远离人间的喧嚣繁花,风吹过,暂时忘记了心里的一切情绪,只要舒舒服服的享受北风吹被阳光沐浴的舒适感就好了。
钟菓把茶杯放在栏杆的一根水泥柱子的顶端,一个人沿着栏杆走了一圈,医院大楼四周的法兰克福都被她欣赏了一边。
回到马克杯前,她深呼吸一口,伸长双臂,仿佛要展翅高飞一般的,仰着头感受法兰克福四月的微风跟阳光。
“有没有想过,你会永远像现在一样,眼前一片漆黑?”
其实还算好听,但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钟菓睁开眼,看向david,“你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失明,一辈子看不见,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钟菓摇头,她真的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而且也无法想象每时每刻都看不见的那种恐慌跟焦灼感。
“所以应该庆幸,我们都还看得见。法兰克福的春天要结束了,夏天很快就要来了。这个夏天,你最想做什么?”david忽然从身后搂住钟菓的腰,头轻轻的压在她的肩窝。
钟菓挣扎了一下,他搂得太紧,她挣不脱,也不敢惹他,所以就忍着。
“想有我自己的陶瓷店,做我最想做的陶器。”她的梦想从来没有被遗忘。
她自己没有。
有一个人也没有。
david点头,“你有艺术家的天分,一直都有。”
“david,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为什么我没有见到你?”钟菓盯着马克杯,终究没忍住心里的疑问。
“以后你就知道了,不急。”david闭上眼开始享受这难得静谧的二人时光。
不急。
时间还很长。
总会让她知道以前的一切。
现在,不要给她压力。
菓菓,你要知道,我从来不曾要伤害你,我为你学会你最爱的中文,为你做过那么多你一点儿都不知道的事,只因为你是我最在乎的那个人,那个女人。
david心里默默的叨念这些话,没人听得见,没人知道,也没人看得懂。
两人不再说话,静静的晒着太阳。
这样的安静祥和被一通电话打破。
钟菓紧张的盯着david的脸,听他接完电话,还没开口问什么,他就对她说:“顾嘉义醒来了。一切情况都很好。”
“真的吗?谢谢你!”钟菓激动的跳起来,抱了抱david,转身往楼下跑。
david嘴角挑起来,同样开心的笑,跟上钟菓的脚步。
两人同时来到病房。
“现在送病人去做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立马送到我办公室。”david很快投入工作状态,指挥下属按照自己的安排做。
钟菓看了他一眼,他工作起来的时候跟私底下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是两种性格。
顾嘉义哭哭啼啼,哭声大的震天了都要,被护士抱着去做检查,身后跟着顾冬甯的人保护着。
宁可嫆开心的都流眼泪了,“这下好了,嘉义醒来了,以茹应该也就快了。”
“阿姨,嫂子一定会醒来的。我们赶紧告诉大哥嘉义醒来了。”钟菓提醒宁可嫆。
“对呀!看我激动的都忘记给冬甯打电话了。”宁可嫆擦擦眼泪,掏出手机打给顾冬甯。
顾冬甯接了电话,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但是由于工作忙碌,到了关键时刻,所以不能赶到医院去看儿子。
宁可嫆安慰了儿子几句,叫儿子认真工作,医院这边叫他不要太操心。
顾冬甯没办法,就只能先不去医院,挂了电话去工作。
阿七等他接完电话,才有继续说之前没说完的工作。
“顾总,这是杰森拿到的资料,还有我们自己人拿到的资料。”他把文件送到顾冬甯手里,顾乔智他们行动推迟了,所以整个计划又在往后推。
“这个数据准确?”顾冬甯看了后,指着一个数据问阿七。
阿七点头,“准确。是我们的人窃听到的。录音被打印出来,附在后面了。”
“叫人去把那边的数据改成这个。”顾冬甯在那几个数据后面,分别加了零,又作了修改。“开会之前,一定要改过来。”
“明白。”阿七按照顾冬甯的吩咐去做事了。
回到德国之后,阿七就被提升为顾冬甯的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