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病人醒来之后,会神经错乱,你们还治疗吗?”david并没有很快的回答顾冬甯的问题,而是把所有的检查结果都看了两遍,才缓缓的开口,依旧是头也不抬,盯着一页检查单仿佛在仔细研究。
“神经错乱?”顾冬甯燃起希望的心又被泼了冷水,他无法表达自己的感受。
“医生,神经错、错乱是会怎样?乱说话?乱打人砸东西?”宁可嫆简直不敢相信,如果白以茹以后醒来是这样,到底对儿媳跟儿子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你说的都有可能。而且甚至会认不清周围的人。她的记忆产生错乱,也许这一秒还记得你是谁,下一秒就把你当做是别人,说着一些你们完全不知道的事情,也就是你说的胡言乱语。”david跟宁可嫆说完,收起检查单交给身边的助手,总算是抬头看了一眼顾冬甯,但也只是一眼,又走过去看着白以茹,问他,“你要不要治疗?如果不治疗,那采取最保守的方法,跟以前的医生一样。这样的结果就是病人极有可能一辈子醒不来,但是也不会很快就死掉。这些就不用我多说了。”
顾冬甯再一次陷入犹豫中。
david撇撇嘴,治疗白以茹还不是简单的事情,可是他得先考虑自己的幸福才行,不然治好了白以茹,自己一点儿好处都捞不到,那不是亏大了?
“你们先商量吧。这个治疗也没有什么最佳治疗之间,你们要是答应,随时都能做。”他丢下一句话,一边解开白大褂的扣子,一边走了出去。
病房里又恢复到了沉默,好久都没有人说话,直到顾七夕的哭声打破了这可怕的安静。
“七夕是不是饿了?”宁可嫆去包起来顾七夕,一边吩咐大梅冲奶粉。
大梅着急,“奶粉什么的还在小姐那里,小姐的车堵在路上,还没过来。”
宁可嫆也急了,顾七夕只喝一种德国的牌子,其他的都不喝,钟菓被堵在路上,这里也没有那种奶粉。
“宁姐,要不这样吧,把七夕放到少夫人怀里,让她吸吸,虽然没有奶水,但是哄哄还是可以的吧?”大梅没办法了,只能想到这个方法,她记得小时候,家里穷,孩子没奶喝,家里的大人都会这样哄孩子,有时候孩子还真的就不哭了。
宁可嫆看看白以茹,又看看顾七夕,还真是哄孩子啊!
“妈,试试吧。也只能这样了。”顾冬甯过来,掀开被子的一角,解开白以茹的病号服,让宁可嫆把顾七夕放过去。
顾七夕在白以茹的身上动了动,小家伙很聪明,一下子就找到了奶水的来源地,先是用小手抓了几下,便就伸着脖子咬住开始用力吸起来。
“小孩子的天性。”顾七夕不哭了,宁可嫆就笑了笑,“就算没有奶,只要在妈的怀里,就安心的不哭不闹了。”
顾七夕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白以茹身上,使劲儿的吸呀吸,小手还抓着她的肌肤,一下一下跟挠痒痒一样。
没过一会儿,白以茹的眼角又开始流泪了。
顾冬甯拿了帕子,眼睛湿湿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用力的压抑着,恐怕现在也跟她一样泪流满面了。
治疗,还是不治疗?
这个让人难以抉择的问题,困扰着顾冬甯,也困扰着宁可嫆跟其他一直关心白以茹的人。
钟菓的车被堵得厉害,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顾七夕饿的被塞进白以茹怀里哄了好几次了,不过好在后来医院的护士,在隔壁病房从一位孕妇那里要了一点儿母乳,先给她吃了一些。
“真是饿坏我们七夕了。”钟菓来不及歇一秒,立马就跟大梅一起给顾七夕冲奶粉。
顾七夕抱着奶瓶,这下子终于欢实了。
顾冬甯抱着顾七夕,哄着她喝奶,宁可嫆就把钟菓叫到外面去,悄悄地跟她说了david的意思。
“怎么会这样?医生就再没说别的了?”钟菓怎么觉得这个医生有点儿不负责呢,才简单的说了这几句就走人了。
“没说别的。以茹的情况,在杰森家的医院里,医生也没法。菓菓,虽然我从来没说过,但是我心里一直觉得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这话你别跟你大哥说,他也够为难了。”宁可嫆第一次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钟菓点头,“医生的办公室在哪里?我再去问问看。”
“上一层楼,往右走,上面有牌子,副院长办公室。”
“嗯。我现在去看看。”钟菓往楼上走,面上不悦,还副院长呢,怎么感觉要坑人的意思了!
老远就看见门头上挂着一个用德文跟英文双语表写的副院长办公室的牌子,钟菓敛去面上的不悦,轻轻的敲门。
david手上的动作一滞,算算时间,这会子应该是他要见的人来了。
“有人在吗?”钟菓又敲了两次门,声音适中的问了一句,门就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差点儿吓着她了都,再一看清楚眼前的人,她敛去的怒气蹭一下重又冒上来,“居然是你?!怎么你在这里?”
david嘴角动了动,不是笑,“怎么不能是我?你来找我,还不知道是我?而且为什么在这里的不能是我?”
钟菓有点儿被绕晕了,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你又在这里来坑蒙拐骗了来了?我说你这人到底干什么的?”
“如你所见,副院长,家族医院的继承者。”david指了指门头挂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