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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公馆是唐婉名下私人房产,坐落在顶层,当初买这处寓所,也是因为傅寒声,那个人非高不居。老实说,盛世公馆,唐婉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去过了,只让人定期过去打扫,她对那里有阴影,但傅寒声点名要来盛世公馆,她再不喜也要来。
喝了酒,她找了代驾,为了晚上约会,她先回了一趟这几年居住的香闺,从衣柜里取出好几件
性感丝质睡衣,一件一件的摆放在床上,她站在衣镜前来回比了好一会儿,这才选了一条比较满意的。
她又拿了一套清洗过的全新四件套,这才匆匆忙忙的赶往盛世公馆,傅寒声不喜约会时,他人迟到。
其实唐婉在盛世公馆的家很干净,但傅寒声有洁癖,她来到这里之后,先铺床,又把两只枕头并排摆放整齐。
铺完床,她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间,“啊”了一声,就连这声音也是欢喜的。时间不早了,她连忙拿着睡衣去了浴室。这晚唐婉洗了澡,又对着镜子化了淡妆,喷了香水,她重复着之前每次见他都要经历的必经步骤,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在商场上咄咄逼人的她,面对傅寒声似乎只剩下束手无措。
她把时间计算的很好,他来得也正是时候,深夜九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门铃响起,唐婉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淡淡的妆容,一头浓密的卷发,不用刻意打理,看起来慵懒随性。对了,她还穿着她最为钟情的睡裙,柔软的衣料,带着夺人眼目的妖娆。
眼前这个女子,太过美艳,简单装扮,就已然带着几分情~色意味。
唐婉带着最美艳的微笑,就那么欢喜的打开了门。
傅寒声伫立在门前,他从山水居而来,衣着不再是商务正装,而是再家常不过的常服:v字领白色薄衫,薄衫宽松,隐约露出他的锁骨,那条灰色家居长裤,清晰的凸显出他修长的双腿线条。
这个男人,即使是这样的穿着,也会让人一下子就想到“性感”两字。
唐婉看傅寒声,眼神痴迷,倾慕,隐隐欢喜。
傅寒声看唐婉,眼神挑剔,审视,隐隐冷漠。
傅寒声进了屋,他来这里,就像是在自己家里走动一样,他准确无误的走进卧室,然后立在床榻前,低头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两口,这才开口说话。
傅寒声只有两个字。
“脱吧!”
唐婉心弦一紧,全身发凉,愣在那里不动了。
身后没有动静,傅寒声终于叼着烟,极其缓慢的转身,他逼视着唐婉,眼神像鹰一样,深沉的眼眸里光芒四射。
“脱——”
一道厉斥出口,有泪意忽然窜进了唐婉的眼眸,她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咬了咬牙,立在床边,也在他的视线里,脱掉了薄如蝉翼的睡衣,就那么毫无遮拦的立身在了他的面前。
她倔强的盯着他,她是唐婉,随便往人群里走一走,哪个男人不往她身上瞄?都是成年人,她穿着衣服,男人尚且眼露情~欲的看着她,更何况是身无寸缕的现在。
但傅寒声的眼睛里没有情~欲,只有冰冷,他指了指床:“躺上去。”
她忽然意识到他又要做什么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浑身颤抖起来,反抗道:“不,我不上去。”
傅寒声扯唇笑了,那笑是嘲讽的笑,嘲笑谁?不用说了。他转身就走,唐婉心有不甘,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这次是真的哭了,她屈辱道:“你别走,我上去。”
当着他的面,唐婉躺在了床上,洁白的身体在灯光下发出莹莹白光,玲珑的身体曲线,不管是谁看了,只怕都会气血翻涌。
傅寒声打开了卧室音乐,他坐在卧室一角的沙发上,双腿交叠,沉默吸烟的同时,眸光望着床上的唐婉,那样的目光不带男女情~色,而是坦荡荡的,就像是……就像是,他只是在欣赏一幅画。
“今天晚上我父亲没来。”唐婉凄凉的笑了笑。
傅寒声的脸笼在烟雾里,淡淡的问:“你希望他来?”
“你说在盛世公馆见面,我以为……”
唐婉止了话,只因她的声音被傅寒声给打断了:“你以为你父亲不在,我今夜约你在这里见面,是为了和你上~床?”
“不是吗?”她是这么问的,但她知道,不是。
傅寒声从她身上移开视线,看着室内某一角,轻声叹道:“怎么开始,就怎么结束吧!”
“我不要结束,我……”唐婉激动的坐起身,却在说起心事时,瞬间情怯,后面一句话被她压的很低:“我是爱你的。”
“躺下。”他笑意融融的看着她,示意她躺下,眼神温润,就连出口声音更是轻柔的很:“我坐在这里陪你一晚,这一晚是我欠你的,今夜还了你,你我再不相欠。”
“还?”唐婉心思大恸,因为激愤,声音拔尖:“好,你不是要还我吗?你今夜要了我,你我之间就此恩怨尽消,从此以后我唐婉再也不会缠着你。”
傅寒声失笑,不,他不会碰她的,从此以后任何女人他都不会碰,他要对他小妻子负责,他要尝试做个好丈夫……他可以的。
如果不是因为纠缠不休的唐婉,今夜他该陪在萧潇身边的,这么一想,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但跟唐婉说话,却是再认真不过了。
他说:“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山水居座机
更不许你打。”
唐婉浑身发抖:“如果我非打不可呢?”
他抬眼看她,眼里光芒一闪:“换手机号,换座机号,无非是麻烦一些,不过都不是问题。”他说着,好脾气的笑:“婉婉,别再挑战我,若是惹恼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唐婉气得直哭,她拉起一旁薄被盖在身上,再然后蒙着头,在里面哭得天昏地暗。傅寒声坐在那里抽烟,听着她的哭声,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唐婉喜欢傅寒声的时候,他早已是c市首富。
女人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无非是有人妖娆,有人清纯,躺在床上,关了灯,其实都是一样的。对于傅寒声的情事,说法众多,有人说他阅女无数,有人说他身处花丛之中,却甚少亲近女人,甚至不许女人碰他;有关于他的私生活,其实一直都是一个谜,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多是传闻,具体真假,若非他当面澄清,实难分辨。
那年,唐婉刚回国不久,因和父亲一起出席酒会,就那么顺其自然的认识了傅寒声。
爱情来的时候,她甚至觉得傅寒声淡淡一笑,便会花开满城。
她迷恋他。
父亲为了事业和名利,一直希望她能够成为傅寒声的妻子,也千方百计的给她制造私下见面的机会,唐婉虽说自信,但在傅寒声面前,却变成了一个自卑的女子,有时候也会觉得,他那样的人,又怎会看上她呢?但常年见面累积,他默许了她的靠近,甚至她偶尔对他做出亲昵之举,比如挽手臂和亲面告别,他虽说没接受,但至少也没拒绝过。
唐婉被傅寒声迷得神魂颠倒那会儿,她有想过献身给他,那天也是在盛世公馆,她从浴室出来,他正站在窗前抽烟,她走到他身后圈着他的腰,暗示他该上~床了。
那夜,也跟这天晚上一样,他让她脱衣服躺在床上,但他却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她不解,后来几次也是这样,她一直以为是她的身体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直到那天晚上——
她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后半夜的时候,“他”终于上了床,在黑暗里和她紧紧的纠缠在一起,正在紧要关头——
“砰——”卧室门被人一脚踹开。
“啪——”卧室灯光乍亮。
唐婉攀着“他”的肩膀,震惊的望着门口,只见父亲带着几名记者就那么冲了进来,却在看到床上的男人时,当场愣在了原地。
那目光,是震惊,是难以置信。
唐婉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她先是杏眸圆睁,紧接着“啊”的一声尖叫出声。
那个“他”不是傅寒声,从他第一次踏进盛世公馆,他就知道卧室里被人偷偷装了监控,暗处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只等他和唐婉高~潮迭起,那双眼睛便会冲进来,大打名利算盘。
唐家父女因此丢尽了颜面,不知跟记者花了多少封口费,但这世上本没有所谓的秘密,后来也不知道哪个记者说漏了嘴,上流圈里,唐婉的名声自此一落千丈,若非如此,唐二爷也不会让唐婉下嫁给徐誉。
2007年9月,这天是周六晚,傅寒声选择盛世公馆,只因最危险的地方,也是对他最有利的地方,他这人生性多疑,从不相信任何人,也不相信命运,设计让唐婉颜面尽失,他可恨吗?唐婉可怜吗?
不,要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唐婉哭了大半夜,后来睡着了,傅寒声走出卧室,客厅里当时还有一人,他是周毅。
周毅正坐在沙发上看美国电影大片,旁边还放着一杯浓茶,见傅寒声出来,周毅平静起身,关了电视之后,拿起一旁搁置的外套披在傅寒声肩上,然后打开了门。
待傅寒声走出去,周毅关上房门,和傅寒声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盛世公馆。
永远的离开了盛世公馆。
傅寒声不知道,也许他是知道的,此时,唐婉正站在阳台上,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和周毅乘车离开,最后变成了一个模糊的白点。
不过没有人会在乎,因为一座城,到了凌晨,它是死寂无声的。
没有人知道,周六晚,傅寒声用最残忍的方式践踏了一个女人全部的自信和自尊,唐婉心里的恨,自此奔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