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太后微微侧了侧身,随着紫衣一点一点的滑落,施醉卿优美而削廋的蝴蝶骨缓缓的展开,如同一双即将展翅的翅膀,那朵开放如许的妖花也逐渐的显现出它的轮廓来,一点一滴的落入了杜太后的眼中。
杜太后震惊在原地,待施醉卿将衣裳褪到了腰际,那妖花的形状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目,将杜太后的眼眶晃得湿湿润润的。
这朵妖花较之在山底下第一次出现在施醉卿后背上的时候更加的妖娆夺目了。
杜太后不由自主的走上前,掌心碰了上去,这妖花就像是从施醉卿的身体里开出来,与施醉卿融为一体,仔细触摸的时候,掌心中甚至有那妖花的精华神韵温温凉凉的滑过,让人将那形状临摹的仔仔细细。
这与之前温离颜画上去的那朵死花完全不同,那是没有生命的,而施醉卿背上这一朵,看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人世间的凡笔能绘画出来的。
这种触感,与二十一年前一模一样。
杜太后记得,二十一年前,这朵花很小,就像个花苞一样,却就因为这不同凡响的胎记,她至今任将那花朵的形状记得一清二楚。
如今这朵花像是打开了花苞,迎春盛放,展现着她独特的芳菲,将每一点的紫蕴开满了施醉卿的整个背部,妖娆芳华。
施醉卿微微侧了侧头,声音冷冷淡淡的,“这个大礼,太后娘娘还满意么?”
杜太后泣不成声。
施醉卿慢慢的拉上了衣裳,转身扫了一眼杜太后与惶恐不安的宁姑姑,“奴才就不叨扰太后娘娘了,望太后娘娘福寿安康、富贵千秋。”
她朝殿门走去,杜太后跌坐在地上,看着施醉卿的衣角飘过,突然出手用力的拽住了施醉卿的衣角,“孩子……”
她知晓,施醉卿一定是知道了真相,所以恨她、怨她,再加上昨日她亲手算计了施醉卿,所以施醉卿在临死前,要让她跟着不好受,施醉卿是在报复她。
“孩子……”,杜太后已经说不出话来,宁姑姑也在一旁抹泪,跟着杜太后跪在地上。
杜太后捶胸,“是我造的孽啊,是我造的孽啊……”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竟然亲手将自己的女儿,给推上了火架?
施醉卿讽刺的看着杜太后哭得面目模糊。
“我义父可是将我从宫河里捡回来的呢,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哪个侍卫和宫女私|通生下的,没想到啊……”,施醉卿干笑了几声,蹲下身,看着杜太后,一字一句道:“我竟然会是大夏国嫡出的六公主,呵呵……”
她是大夏国嫡出的六公主,长陵王寂孜笙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她不知道是在笑杜太后,还是在笑自己。
这的确是值得讽刺的事情。
施醉卿觉得,自己不是“施醉卿”,便不该有如此强烈的情绪,可她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继承的便不止是这个身体,更是这个身体的一切包括情感和情绪。
那时她从大漠回来,杜太后第一次看见她衣裳上的这朵妖花,神色便怪异,之后甚至找人来试探她,她那时就怀疑杜太后是另有隐情,再加上后来杜太后在温离颜的背后也看见了这朵花,便迫不及待的将温离颜招去了凤阳宫,她于是更加的怀疑,只是后来事多,她无暇顾忌旁的,便将这件事放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