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提到苏直,杜太后心下有些不安,她捏着绣帕撑在心窝的地方,“督主想必是不放心墨儿吧?他是皇家的骨肉,哀家是他得嫡母,只要有哀家在一天,便定不会让他丢了性命,督主,你大可放心了。”
“十一皇子是天家正经的骨肉,又不是哪个小门小户抱进来充数的,奴才怎么会多此一举担心他呢?”
杜太后的神经像被弹了一下,轻轻的跳了跳,她看着施醉卿似笑非笑的容颜,总觉得施醉卿是话里有话。
“督主做了那么多事,有今日之下场也怨不得别人,你若到了地下,便记得好好侍奉你的义父,他虽有大罪,对你却有大恩。”
“是啊,我义父的养育之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只遗憾我那无缘的生父母,虽将我抛弃,但好歹十月怀胎生了我,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还总想着这辈子要是能找到他们,定要好好的孝顺二老跟前,让二老安享晚年,享受儿孙绕膝的欢乐,如今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施醉卿似惋惜的叹了一声。
杜太后又觉得心尖上像被刺了一下,她目光迷惘的盯着施醉卿的胸前,有些微微的失神。
施醉卿低头笑了笑,“太后娘娘也觉得这朵花极好看吧?”
施醉卿一袭紫衣风华,但最让人移不开眼的,还是胸前那朵硕大的妖花。
因为有了背上盛开的花做摹本,胸前紫金线缕绣出的妖花更加的栩栩如生、妖异诡谲。
杜太后脸色变了变,慌忙将目光移开。
施醉卿道:“说起来,这朵花可是有些来历呢,要说这是人身上带来的胎记,只怕太后娘娘也不会相信吧。”
杜太后脸色都白了,要不是身边的宁姑姑扶着,早就撑不住了。
而宁姑姑的反应比杜太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看着施醉卿的目光,像看见了洪水猛兽,像看见了灾难。
“娘娘,你身子也是乏了,快些进殿内去歇着吧,尤统领还要带人去太昭门复命呢。”,宁姑姑有些心慌。
施醉卿似笑非笑的看了姑姑一眼。
“太后娘娘,你若是不介意我将这份大礼与人前送出来,那我可没什么忌讳了,这要是惊吓到了太后娘娘,那也与奴才无关了。”
杜太后微微震了震动身子,对尤琛道:“尤统领,现在离午时还有些时日,哀家也有些话与要与督主说,你便给个方便吧。”
她预感到有些话不能让旁人听了去,便只好让施醉卿去仁寿宫。
“娘娘,这……”,尤琛为难。
施醉卿到底不是一般人,给她一个芝麻大的缝她都能钻不见了,如何能让尤琛放心?
而且让施醉卿与杜太后单独相处,这杜太后要是出个好歹,他更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