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的怒声刚刚落下,一股凛冽的煞气卷了进来,太子厉丹朱挺拔的身姿夹着暗沉的寒气,大步走进了屋中。
“谁准你动她的?”,厉丹朱冷冷的看着太子妃,太妃子身子抖了抖。
“你想做什么?”,厉丹朱的语气充满了质疑和咄咄逼人,甚至满是杀气,太子妃毫不怀疑,厉丹朱若是怒了,能毫不犹豫的掐死自己。
她觉得心寒,“太子这是什么话?妾身只是想着,自己缠绵病榻,不能伺候太子,为皇家开枝散叶,便为太子纳几个可人的,陪伴太子左右,为太子分忧,太子何苦要如此误会妾身……”
太子妃嘤嘤的哭泣,想到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而厉丹朱对自己又全无半分感情,如此冷淡,那眼泪便有些止不住。
厉丹朱这个男人,素来就是冷漠的,情绪场面稳定在一个调调上,既不会为了一件事大发雷霆,也不会为一件事喜极而泣,看起来,就像个没有情绪的木偶人。
他们成亲一年,也只能勉强算得上相敬如宾。
“多事。”,厉丹朱利目扫过去,冰冷无情,然后拉过蓝衣女子的手,“走。”
蓝衣女子挣脱他,目光清冷,却如同湛蓝的湖水般没有半点波澜,厉丹朱心里一窒,“锦瑟……”
蓝衣女子身子微不可见的一颤,她是没有名字的,生出来就被扔在禁宫里的婴儿,被一只鸳鸯猫养大的妖孽,怎么会有名字?
锦瑟,这个名字,是当日他们浓情蜜意之时,他给她取的。
人间芳菲,桃夭灼灼,出水芙蓉,不过春秋镜花,求之佳人,唯有锦瑟。这是他曾在她耳边说过的话,可后来,她看上了桃花芙蓉,却看不上她锦瑟了。
锦瑟的排斥和疏离让厉丹朱心里微微的颤了颤,他能去恨上天的捉弄,能恨皇贵妃花意浓的算计,能恨自己父皇的无能,却无法去恨眼前的女子。
他的至亲,他的至爱。
她是最无辜的人,却被所有人弄得遍体鳞伤。
“锦瑟,别闹,跟我走。”
锦瑟不让她靠近。
太子妃看着厉丹朱低声下气,温柔而懊恼,他一直是个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男人,即便身为他的妻子,她也没有得到他一星半点的怜爱,她以为他天性如此,可原来,他只是对他不上心的人才会如此而已。
她快要死了,现在才发现,自己竟然会不甘心。
可那又如何,人死如灯灭,什么都不留,什么都带不走。
厉丹朱带着锦瑟离去,而身后,太子妃含着一抹苦涩的笑意,目光看着厉丹朱的背影,手臂缓缓的垂了下来。
大丫鬟尖叫了一声,探了鼻息,颤着声对厉丹朱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殁了……”
天色越来越暗沉,寂璟敖在前面走着,步伐很快,施醉卿在后面跟着,能看出寂璟敖心情不妙,所以刻意拉开了距离,等着寂璟敖发怒的时候好撒腿就跑。
她也猜不透寂璟敖在气个什么,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离他远点绝对是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