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婉儿没感觉到施醉卿的异样,只是皱了皱眉头,“如此说来,我姑姑终归也不是安全的。”
这仇人瞅到时机,那可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施醉卿摇头,目光突的凝在悬桥下不远处的御花园,御花园中百花依旧在争妍斗艳,那其中有着几抹熟悉的嫩青色、松花色……那真是觅儿平日里最为喜欢的颜色,施醉卿记得,觅儿穿的衣裳,便以这两明丽蓬勃的颜色为主。
其实,他骨子里,就适合做一个骄傲善良的世家子弟,而不是残忍血腥的侩子手,否则,这燕归谷能人万千,几十年来不会只有他一人练成了上善若水。
施醉卿相信,觅儿在练上善若水之时,心中所想的,定是世上大德之善。
可最终,他到底是被俗世给玷~污了。
施醉卿闭上眼,手掌撑在圆木栏上,半晌才道;“傲来国子嗣,是真的断了,你那姑姑的命,没人看得上。”
公孙婉儿不解的看着施醉卿,她在那一瞬间,看到了施醉卿身体里深深压抑的戾气。
其实她一直都清楚,公孙家身为外戚却太过干预政事迟早会惹祸上身,就如今在朝身兼要职的,姓公孙的便占了不少人,再加上公孙府培养起来的门生,难免是树大招风,尤其是招君王的忌惮,即便两家公孙府不和,也绝不可能让君王有所松懈。
但公孙家祖上有功,就这么赶尽杀绝了,便会让人人自危进而反叛,所以不管是临贺帝还是施醉卿,最终都选择了扶植庶出的公孙正海一脉与常山王府势力持平,然后再寻到时机除掉其中一股势力,这样一来,既能震慑公孙家,让公孙家自此低调行事,也能巩固皇权。
公孙婉儿叹了一口气,她如今也身为贵妃,大司马一府同样还是外戚,大司马府已是荣耀至极,她不奢求更多,她只希望自己能做的尽善尽美,只希望自己的父兄都能看清局势,切勿在朝中引火**。
“对了,昨日我去弘徽殿探望,见太上皇病情好转了不少,听宫人说,自太皇太后搬到弘徽殿亲身照顾太上皇后,太上皇精神便越发的好了。”
“是么?”,施醉卿笑道:“那还真是天佑我大夏国。”
公孙太后也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施醉卿猜测,想必她是没少在皇帝面前编排大夏国如今阉**乱朝纲、亲王与之狼狈为奸的话来激发皇帝的斗志。
见施醉卿似乎并不担心,公孙婉儿道:“太皇太后与太上皇母子连心,躬身照顾,如今皇上身体已见康复趋势,可也算得上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太皇太后苦尽甘来,只怕督主,却是要劳心费力了。”
临贺帝一醒,必定是要踌躇满志的消灭阉党,而到时不管施醉卿施醉卿与寂璟敖二人,还是小皇帝,都等同于弦上之箭,时时刻刻绷紧了再次夺权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