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士衡拱了拱手,伞幕之下,他神色凝重,“因了今日这事事关重大,与千岁府颇有关系,花某不敢大意,所以冒雨前来叨扰督主,还请督主就事论事,能给花某一个说法。”
这来意,已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少傅大人不必再多言了,本督知你是为了花承毓一事而来。”,施醉卿目光直直看着花士衡,她浑身的凛冽之气比这惊夜电雨更加的慑人,“季疏觅的确是我千岁府的人,花承毓也是他下的手,众目睽睽之下,本督没什么好否认的,不过,本督倒是没料到堂堂太极国的少傅大人竟也是如此的没脸没皮,自己的侄儿强取豪夺、逼良为娼,作茧自缚,少傅大人竟也敢如此张扬,闹到我千岁府来,想来也没把花家这名声放在眼中罢了。”
施醉卿前几句话倒是说的合情合理,但这最后几句,却又生生的事实扭曲成了另一番模样,花士衡心里冷笑了一声,“督主这话可就不对了,季疏觅乃是天下皆知的妖人,当初中原的江湖豪杰齐聚古月诛杀这妖人以安天下,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奈何当日没有证据让这妖人逃过一劫,如今这妖人总算露出了狐狸尾巴,竟引。诱我侄儿,采阳补阴,让我侄儿惨死,人证物证俱在,督主方才也是认了这妖人的所作所为,想必是不会再包庇这妖人了,还请督主将妖人交出来,花某好带回去向父亲请罪。”
施醉卿嗤笑了一声,“听说少傅大人将二公子的尸身也带来了,本督这辈子还没见过死在妖人手下的人是个什么鬼样子,不如给本督开开眼界。”
施醉卿一番话句句辛辣,花士衡也不介意,只是笑了一声,便令人将花承毓的尸身抬了上来,正要放在千岁府的门前,千岁府的侍卫立刻上前,拔刀拦住,花士衡看向施醉卿,“督主这是个意思?”
“本督这千岁府是风水先生千挑万选出来的好地儿,少傅大人怎能抬了一具尸体搁在本督的屋檐之下,那不是生生的要给本督招晦气?本督可着实有些怕呢。”
“想不到督主也注重这些。”,花士衡冷冷的说了一句,这地儿是施醉卿的,施醉卿不让人抬了尸体上去,花士衡便只好命人将花承毓的尸体抬在雨幕中,让人用大伞遮着,可即便如此,花承毓的尸身也免不了遭了些罪。
冷飞流上前,挑开了缚住尸身的白布,花承毓已经失去血色的脸在惊雷闪电之下令人心悸,他那鼓得几乎暴突出来的眼珠子昭示着他死前看到的一切和他所受的酷刑是如何的令人恐惧,他全身上下全无半点伤口,施醉卿一眼便看出,花承毓不是死在觅儿的鬼能之下,而是被觅儿的鬼能之术活活吓死的。
在他得到极致的快感之时,睁眼突然看见觅儿那双鬼魅般的眸子和浑身的黑气,那种极度兴奋和极度恐惧的情绪交叉,足够让他心悸而死。
“少傅大人抬着这么一具尸体到我千岁府,便非说是鬼能妖人所为,未免太牵强了吧?”,施醉卿淡然一笑,笑容讽刺,“这种死法,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不过要学起来,还真的是简单的可以,别说本督这千岁府,即便是少傅大人这群侍从中随便揪出个人来,也能有这般本事,少傅大人却非说是鬼能妖术所为,可真是有些小题大做,让本督不得不怀疑,少傅大人你的用意。”
觅儿要是普通人,自然是没什么,可偏偏觅儿修习了鬼能,这便关系到整个天下,先前施醉卿包庇觅儿,燕归谷还因了此事招来杀身之祸,已让天下人对东厂的用意有些忌惮不已,如今花士衡带着这所谓可以证明觅儿身负鬼能的证据来,自然会再次将施醉卿卷入到无法逆转的漩涡风暴中。
所以施醉卿这一句话,正巧暗讽了花士衡就是借机发作针对千岁府,想以觅儿之事陷千岁府与风暴浪潮之中,其心可诛。
如此,施醉卿要是反击他或者直接弄死了他,那也是他活该。
照着施醉卿以往各种冠冕堂皇的杀人借口,这个借口当真是不算什么了,所以,花士衡即便今日死在这千岁府了,也真没人觉得大惊小怪的。
“负责验尸的是你大夏国刑部之人,他一口断定这是属于鬼能致命,难道督主还以为是花某作假不成?”,花士衡板着脸,一脸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