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这么一说,歌望舒不由得诧异的扫了施醉卿一眼,心中腹诽道:施醉卿这是在为她着想?
“施醉卿,我后来听说,在古月为燕归谷率众围攻之时,你落下了悬崖也没死,你这命,可真是够大的。”
被鬼能之气所伤不死,落下悬崖不死,施醉卿估计是歌望舒这辈子见过的命最硬的人。
歌望舒提起这件事,施醉卿的思绪便不由得想到了那悬崖之下的一幕,顿时闪了闪眉头,道:“湛夫人,大喜的日子,可别提死字,晦气。”
歌望舒才不在乎那些,可再想说死这个字时,又有些说不出口,她心中知晓,自己还是在乎的,因为喜欢湛南风,便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只希望自己此生,不会太过痴情,而落到和自己母亲一般的下场。
歌望舒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看向施醉卿,“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施醉卿这人,若没有一个目的,怎会去做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来?
施醉卿耸了耸肩膀,神情轻松淡然,“跟你说声恭喜咯。”
“就这样?”,歌望舒不信。
施醉卿点头,“就这样。”
那大红的蜡烛燃烧着灼热的光芒,被燃尽的烛油一滴一滴的落下,那跳跃的星星火光逐渐凝结,最终归于沉寂。
室内一时无声,陷入了沉默了,只听得到施醉卿剥花生壳的声音,跟耗子跺脚似得,咔拉咔拉的响着。
许久,施醉卿才听到歌望舒一句似自言自语的话,“如果我娘亲在就好了。”
别的女子出嫁,都有娘亲梳发相送,在夫家受辱了,还有娘家护着,可她歌望舒,却是孑然一身走进了这湛家,什么都没有。
施醉卿抬着眼,便看见了歌望舒眉宇间的怅然,她想起歌望舒昏迷在寒玉床上的母亲,想到在自己在钟阙堂无意中翻到的,关于歌望舒与她母亲的遭遇,心里颇有些唏嘘。
“我记得上次听你师父说,你娘似乎快醒了。”,歌望舒淡淡说了一句,她娘昏迷了十几年,尚且还有生命体征,歌望舒一直相信,她娘总会有再醒来的那一天。
“母亲当日在因火而昏迷不醒,当日吊脚楼起火之后,师父的确看见母亲曾有苏醒的迹象,可过了这么久,母亲也没有醒来……”,歌望舒难得露出柔软感性的一面,她语气中有失落,也有几分希望,施醉卿才想起,歌望舒再如何的不可一世,她终究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也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疼爱自己的父母,能孝敬父母膝前……
可大约便因自小亲眼看见自己生父放火烧死她们母女的事,歌望舒的性子便有些狂狷偏激,所以以至于游戏人生这么多年,二十四五岁了,才终于有个湛南风真心实意的瞧上她了,坑蒙拐骗的将她变成了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