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这杀机顿现,若宴素当真只是手无缚鸡之力,只怕早已是千疮百孔。
施醉卿勾唇一笑,“宴三公子,你倒是继续装啊。”
施醉卿叫的,是宴三公子,而非宴素。
宴素身份被拆穿,斜在那床上,神态越发的妖孽起来,完全的是无所顾忌,也不否认施醉卿的沉称呼,道:“看来在我进千岁府前,你便早已探知了我的底细……也真是难为我这出苦肉计。”
宴素皱眉揉了揉自己的胸膛,心中暗骂方才那两少年,竟然用爪子挠他,若在他身上留下了疤,他定是要将那两贱人分尸烧骨了。
“那倒是不曾。”,施醉卿摇着折扇,一脚踩在凳子上,微微倾身,“花士衡将一众美妾郎君献上之时,单单别有深意的提了你的名字,宴素。”
宴姓,这是大周国西京九姓之一。
西京九姓为大周都城西京最为繁荣昌盛的姓氏,说它繁荣昌盛,并非是因大周而起,而是这九姓在西京经历了历朝历代而不衰微,其势力根深蒂固难以拔除,并且西京九姓善于审时度势,对于每一个新朝代的迭起都功不可没,而因宴姓在当初大周立国之时功劳最重,成为如今西京九姓中最为鼎盛的,连曾经最是荣华的独孤信也显然是落了下风,而宴姓家族也一连出了几任皇后,俱是贤明天下。
说道宴素其人,只怕旁人也不会和大周晏家联系在一起,但若提到晏三公子、晏三少,旁人便是一点就知,不为什么,只因晏家公子个个是出类拔萃,不同凡响,唯独这晏三公子,是个酒肉纨绔子弟,整日只知寻花问柳,醉酒风。流,以其风。流韵事而名满西京城,花街柳巷的姑娘们见了,便称呼一声宴三公子,久而久之,这个称呼便深入人心,反而很少有人记得这宴三公子的真名——宴素。
施醉卿初听花士衡说起这名字,也未曾往深处想,但花士衡那神色,明显又是故意让她往深处想,于是这一想,瞬间就想到了那西京中最是喜爱眠花宿柳的宴三公子。
而亏得宴素这般嚣张,竟是连个名字也没换一下,他就不怕晏家知道他纡尊降贵的来做了她施醉卿的男。宠,将他开除宗籍?
而宴素此时却笑道:“天下叫宴素之人何其多,你怎就认为此宴素是彼宴素了?”
他是果真没想到,施醉卿竟知道,晏家三少的名字,叫宴素。
这世上,外人看在晏家的面上,叫他一声三少,实则他们心中,只怕是根本不知他的名字,而晏家上下,都只记得他叫,孽子。
他是晏家最不成器的子孙,除了花天酒地、挥霍无度,什么也不会。
“在你靠近本督之前,本督尚且只是猜测,可你靠近本督身旁的时候,本督就知道这个猜测是对的。”
“何以见得?”
“听说宴三公子嗜香如命之人,尤其喜爱宫沉香,但这宫沉香不必寻常香料,千金难求,寻常人如何用得起?方才你靠近我,我便嗅到了你身上宫沉香的味道,联合种种,不难猜出你的身份。”
施醉卿知道宫沉香之味,自然是因为她也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