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坚笑道:“你从进来就不吃不喝的,是一心求死了?那想必,那位子染公子如何了,你也是不在乎的。”
要不是强灌着他将那些补药喝下去,只怕眼前这人,早就撑不到至今了。
觅儿听到子染,倏然抬起头,一双冷厉而慑人的目光盯着张坚,“你把他怎么了?”
“本相可没那本事动得了他。”,张坚负手,居高临下看着觅儿,“他已经被陛下绑了三天,与你一样,不吃不喝,只怕也快撑不住了。”
觅儿身子动了动,似受惊的兔子,张坚蹲下身,看着觅儿,“我让人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不是养好了你,再让你去死的,季疏觅,你难道不想救子染吗?”
觅儿冷笑一声,就是眼前这人,一直尾随着他们,等储慎安和冷飞流都走了,才暗中下手,先擒住了他,逼子染就范,这人就不是好人,他难道还相信他能有什么好心?
“别这么看着我,不然我会以为,你是在感激我。”,张坚的脸庞在光线晦暗的牢房里看起来冷毅而柔和,觅儿盯着他,恍惚的以为,就是子染站在自己身前。
可子染,没有张坚这么盛气凌人的算计。
他从来都只算计别人,却从未算计过他季疏觅。
觅儿扯了扯嘴角,嗤笑不已,“感激你?感激你将我困在这牢房里?”
张坚不置可否,“季疏觅,你要知道,要不是我出手及时将你带了回来,你迟早会死在那些江湖人的手里,要不是我在陛下面前周旋,你早已被下令处死,这么算起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难道你不该感激我?”
“谁稀罕你的假好心。”,觅儿冷冷看着他,“你救我,不过是因为我对你有用,你还舍不得让我死而已。”
张坚缓缓摇了摇头,“你说错了,我救你,不是因为你对我有用,而是因为……”,张坚突然顿了顿,语气低沉而深幽,“看到了你的今天,我仿佛了看到我的明日……”
觅儿目光陡然犀利地看着张坚,半晌一笑,“原来你也是……”
他早该想到,张坚能知晓他拥有一双鬼眼,便是那人告知他的,而张坚敢给燕归谷修书揭穿这一切,也是那人授意的。
那人是存了心想除去他。
只是张坚比他更理智,他想的更长远,他深知,连一向最受重用的季疏觅都成了那人的废棋,被逼到了如此境地,那么,如果有一天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人又会如此对他?
他很清楚,自己满腹才华,智谋远略丝毫不输人,若不能为那人所用,那人也不会留着他成为别人的智囊,他也需要为自己重新谋划一条出路,不能如觅儿这般,自个将自个困死了。
“你走吧。”,张坚突然道。
觅儿诧异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张坚能这么干脆的放过他。
张坚道:“现在天下要杀你的人大有在人,反正你都是要死的,我又何必亲自下手杀了你,惹上施醉卿这条毒蛇。”
觅儿轻笑一声,知道张坚用意险恶,不安好心,但他无路可选,“子染在哪里?”
“明光殿。”,张坚说完,又暧昧地补了一句:“帝王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