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天,你与督主成了对敌,我会……亲手杀了你。”
觅儿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一把甩开子染,在殿中撑了一把竹骨绸伞,冒着大雨离开了安录宫。
子染眸光迷蒙地看着他离开,有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从唇齿间轻轻的逸了出来……
……
大雨连着下了三日,在寒冬之际的大雨连绵显得尤为冗长。
窗外的大雨洗劫山川,凄厉的雨声如天地的嚎啕,屋瓦之上,落雨敲击,片刻不曾得安宁。
天雷打响,叶朝扔了油纸扇,匆匆走入凤城轩,“督主,事况有变。”
施醉卿负手站在书案前,闻言,笔尖在宣纸上重重一顿,墨迹晕开,施醉卿的眉眼抬起,冷厉无比,比这寒冬里冰刀般的雨滴更渗人。
叶朝言简意赅,“药被人劫了。”
施醉卿捏着笔杆的手一紧,缓缓低下眉眼,若无其事的将剩下的半个字写完,而那半个字,赫然就是一个带着血腥杀气的——杀。
东厂党羽势力遍布,如同天罗地网,能从东厂严密的天网中抢走东西,谈何容易,当今世上能做到这般得,只怕也没有几人。
所以,这抢药之人,要么其势力已在东厂之上,并且已伸入到各国的政治领域中心,要么……这人必定对东厂了如指掌,所欲出手才能如此迅捷。
“何人所为?”,施醉卿银白的护腕上不知何时沾上了几死墨迹,她恍若未觉地走到桌旁,提着茶壶抖来抖去,没抖一下,都能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叶朝看着施醉卿,不说话,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施醉卿挥袖扫落桌上茶具,“穆、晋、玄——”
除了他,还有谁能给她如此有力的一击?
施醉卿的愤怒用语言难以用语言形容,她早想到与穆晋玄翻脸,会被穆晋玄当做垫脚石而方法设法的除去,所以这半年时间,她虽然不在大都,却早已有所准备,谨防穆晋玄对她的突然进攻。
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棋差一招,在她最看重的事情上失了手,让穆晋玄有机可乘。
“本督不是让各大分局重新调整布局,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施醉卿手掌死死的撑住桌面。
“古月局势越来越紧张,皇帝与沈家水火不容,国中上下噤若寒蝉,一有风吹草动必定惊动古月朝廷,且沈惊尘对卓不凡有所防备,让卓不凡无从下手,所以古月的势力,一直维持着按兵不动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