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孜笙不解,“不够?怎么会不够,桥已经修的差不多了,本王手中还有剩款……”
施醉卿抬首往上游看去,那动工到一半的彭城大桥规模巨大,已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但……
施醉卿撇了寂孜笙一眼,神色晦暗莫名,“将大桥图纸给本督。”
卫长忙从水司的手中取过图纸递给施醉卿,施醉卿看着那图纸半晌,现在新建的大桥,完全是按照这图纸而来,她凝着冰冷的眉头问那白胡子的水司,“这图纸,是你画的?”
那水司拱手道:“小人何德何能能画出这样旷世奇作。”,老水司的语气中,似有几分愤慨,想必是寂孜笙一意孤行,将他的方案给推了,却反而要建造这样中看不中用的大桥,让老水司心中愤怒。
施醉卿看着那图纸,的确是“旷世奇作”,无论是这桥的外观形状和桥上所用的材料,都算的是上上之等,只是可惜……
这样的桥,就不该出现在彭城这样江河凶险的地方。
施醉卿又笑着问寂孜笙,“王爷,想必这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寂孜笙骄傲地抬了抬胸脯,“那是自然,这图纸就是本王画的。”,说着,他神色间露出几分世家公子哥的风流意态来,“本王画得这桥,可是为彭城量身定做的,定能成为彭城一大靓丽的风景线。”
施醉卿轻笑了一声,嘲讽不已,她当着寂孜笙的面,将那图纸撕得碎片扔入江河中,“寂孜笙,说你缺心眼儿还真是抬举你了。”
寂孜笙盯着那飘荡在浑浊江面上的纸屑,面色一寸一寸难看,就如同暴怒的狮子,只恨不得扑上去咬死施醉卿,“施醉卿,你竟敢、竟敢……”
施醉卿站在江岸边最高的巨石上,有着君临天下、不怒而威的气度,“彭城河是途径大夏国的融江支流,江涛怒滚,水势凶险,尤其到了春夏雨水充沛之际,更是江河泛滥,你却在彭城河之上修筑江南九曲小桥,你是拿彭城百姓的生命开玩笑,还是在拿大夏皇室的尊严和声誉开玩笑?”
寂孜笙被施醉卿震声说了一通,心中更加气愤不已,反驳道:“你以为这些本王没想到?本王已经让人加固了桥墩和桥梁,即便大水泛滥也不可能将桥冲垮,比起你修建的渣滓工程,本王这可算的是经世之作。”
“没错,你在桥上所用的材质和桥墩桥梁的设计,集古代著名水司的诸多经验,坚不可摧,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可这种构造却只适合石拱桥,彭城不是盛世安稳的大都城,河水一旦泛滥,必定漫过九曲桥,你修这桥是为了让人走呢,还是让这桥成为王爷你眼中‘最靓丽的风景线’,只可远观,不可行走?”
寂孜笙无话可说,他从小养尊处优、斗酒赏花,日子过得惬意潇洒,不曾体验民间疾苦,自然也就想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施醉卿冷冷道:“将桥推了,给本督重建。”
十二府卫纷纷涌上桥去,寂孜笙瞪大眼,“施醉卿你疯了,这桥已经动工,你怎么能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