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帝病情不知如何了,偏殿里又有女人哭哭闹闹的,众位大臣都是烦不甚烦,频频蹙起眉头。
宗政阙负手立在一旁,看了一眼哭闹的雅妃,随后才将视线转向了戒贤,他站在戒贤身边,唇瓣没有动,却对着戒贤说了一句话,“大师,你不是佛法高深么?那佛祖可告诉你了,你今日有此一劫。”
辉煌富丽的殿中,黄金地砖奢华灼目、光可鉴人,其上倒映着沉红色的身影,他依旧是念经的姿势,却略显深沉说了一句:“且破心头一点痴,十方何处不加持,圆明佛眼常相照,只是当人不自知……”
话在殿中似檀香久绕不去,不知是念给执着的世间众生听,还是念给自己听。
宗政阙微微将眉头上挑,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怜悯地望了戒贤一眼,若戒贤识趣,也许他会等到大事即成之后,再对他动手,可惜,他却是饶华那女人最信任之人,而饶华知道,想必他都已知道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要成大事,就容不下戒贤和饶华。
只是饶华到底是公主,太早对她动手也的确惹人怀疑,但戒贤,却是不得不尽快除去,省得夜长梦多。
……
偏厅中的吵吵闹闹还在持续着,正在这时,杨太医急急从内殿中推门出来,喜不自胜,“皇上,皇上醒过来了……”
“太好了……”,众人一喜,抬脚朝内殿走去,正待去掀开那层层叠叠的帷幔一探床上之人时,杨太医却挡在了众人身前,“各位大人且慢。”
“杨太医,你这是做什么?”,李国舅皱眉。
“众位大人,皇上身心受到重创,只怕是……”
“只怕什么?”,众人的心都被杨太医的话提了起来。
“皇上方才醒来,只说了一句话,便无法发声,只怕暂时,都开不了口。”
众人面面相觊,一阵沉默,李国舅突然问道:“你说皇上方才醒来说了一句话?皇上说了什么?”
“皇上只说,宣怀宁王单独觐见。”
“什么?”,李国舅眯起了眼,“杨太医,你所言属实?”
杨太医老脸一板,“李国舅,你这话是何意?难道老夫还假传圣旨不成?”
李国舅沉着脸,杨太医是太医署的第一把交椅,医术高明,为人耿直,在太医署多年,深得皇帝信赖,所以方才他挥退太医院其他医政,也并未让人觉得有不妥之处,此刻看来,反倒显得有些诡异。
但李国舅也深知,自己此刻不宜质疑杨太医的话,否则别有用心的,还真成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