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儿听到施醉卿还在气定神闲的讽刺他,就知道自己又失败了。
他用内力捏死了一只血蛾夹在宣纸之中,原本是想趁施醉卿拿到上善若水时的大意毒死她,没想到还是被识破了。
他暗暗咒骂了一声,而此时,那本来正无厘头乱撞的血蛾,突然全部又朝他压来,气势凶猛,觅儿大叫不止,“施醉卿,这些鬼东西发疯了,快放我出去——”
施醉卿戴着冰蚕手套的手指嫌恶地将宣纸上的血蛾拂开,动作优雅如中世纪的贵族绅士,蚕丝手套裹着浓浓的霜寒气息,那霜气将宣纸上的最后一滴污血吸食干净后,施醉卿扔开了手套,淡淡的嘲笑道:“怎么,你不知道血蛾嗅到同伴的血,会很愤怒么?”
觅儿碍于血蛾之血的恐怖,一直不曾动手杀死一只血蛾,而他为了算计施醉卿,在捏死那只血蛾时,必定有血溅到空气中,此刻被那群血蛾嗅到,全部疯了似得朝他咬去。
“该死,施醉卿,你快放我出去——”
太恐怖了——
他会被咬成马蜂窝的——
“这叫自作自受……”
觅儿闭着嘴说话,瓮声瓮气的,“上善若水我已经给你了,你不能言而无信,放我出去——”
“本督是说过会放你出来,可没说过立刻放你出来。”
觅儿在六面铜镜中跑来跑去,汗流背夹,呜呜的声音听起来像哭声,委屈极了,“你说过我写完就放我出来,你骗我……”
“本督何时说过?”,施醉卿挑着眉耍无赖。
“施醉卿,你这个小人……”
“小人?本督是真小人,这个真理,觅儿想必是早就知道的。”,施醉卿站在假山上,一颗瓜子壳轻巧地从嘴里吐了出来,“在没有逃出本督的手掌心就想着先置本督于死地,觅儿,你是太聪明还是太蠢了?”
“哼,能杀了你就好……”,说完这句话,觅儿又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你快放我出去……”
施醉卿看觅儿是真撑不住了,才低笑了一声,她拂了拂袖子,那六面铜镜似烟雾般消散于空气中,觅儿睁开眼,那恐怖的血蛾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抬眼看到假山上施醉卿长身玉立的声音,咬碎了一口银牙,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般咆哮,“施醉卿,你这个死阉人,我迟早会杀了你,杀了您——”
这句话,施醉卿早就听出了耳茧,她食指从额上淡淡飘过,跳下了假山立在觅儿身前,直视觅儿的愤怒。
觅儿衣衫凌乱,被汗水打湿的发散乱贴在脸颊上,狼狈不堪,施醉卿冰凉的手指强行掰着他的下巴,口气似忠告,又似威胁,“小子,跟本督斗,你修炼一辈子也就这点道行,听本督的话,还是回你的深山老林做只小妖精,别出来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