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紫衣裙裾划过的地方,黄沙如同漩涡般的迅速退散开,她裙裾层层叠叠的飞扬,如一朵盛开在蛮荒之地的紫色芍药花。
方才与寂璟敖寥寥几招打斗,施醉卿惊叹,储慎安的武功竟然如此的出神入化,或者,这根本不是武功——
他是赤炎大陆中罕见的异能拥有者——
“储慎安,几日不见,你功力见长,连本督都望尘莫及了。”,施醉卿深思道:“看来,你失踪的几日,定然有一番不一样的经历了?”
“施醉卿。”,储慎安连名带姓的叫她,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你信不信我?”
施醉卿一愣,旋即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督虽然对你的来历有所怀疑,可本督相信,你不是心怀叵测来到本督身边的,是么?”
“你爱上寂璟敖了?”,储慎安风牛马不相及地突然来了一句,施醉卿半天没回过神,片刻才冷声道:“你胡说什么。”
她的神色,有些恼怒,储慎安却怎么都看不透,她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他苦笑道:“是我不该冒险让你来大漠。”
“你怎么了?”,今日的储慎安,处处透着古怪。
施醉卿又想到寂璟敖,那男人只怕已经发怒了,“储慎安,你别忘了我们来大漠是为了什么,我好不容易能探进玄武行宫,近了寂璟敖的身,你今日如此冲动,打乱了我满盘的计划,将我的努力付诸东流,储慎安,你告诉本督,本督来大漠,是否是带错了人了?”
储慎安几声诡谲难辨的笑声被狂风吹去,他只用一条碧蓝色织锦缠住的发丝被狂风吹起,漫天肆虐。
“我不止不该让你来大漠,二十年前,我就该……”,他剩下的话,低低喃喃,被风吹散,只余下几声叹息。
施醉卿听得不是很清楚,也未曾去追问,只是抿唇不悦道:“龙门客栈已被东厂接手,你与冷飞流去客栈等我的消息,切莫再像今日这样轻举妄动。”
她说着,已是朝着玄武行宫的方向走去。
“施醉卿。”,储慎安第二次连名带姓地叫她,“那个男人,他会是你这一生的劫数,你今日如何的荣华,他日便是如何的凄惨,即使是要遭受烈火焚烧之刑,你也要回到他身边吗?”
施醉卿浅勾唇角,“烈火焚烧?,那种事,不会发生,这世上,我不信有人能烧死我。”
因为前世已受过,这一生,谁还能让她义无反顾?
“所以,你是执意,要回去?”
施醉卿点头,“你该清楚,我知道了穆晋玄太多的秘密,为穆晋玄背了太多的黑锅,他一朝成事断然就是翻脸无情,我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他来倾覆我,东厂之中他的势力站了一半,一时半刻便将东厂里的异己清除干净,那是不可能的。”,她顿了顿,极目望去,是黑的辨不清四海洪荒的大沙漠,“寂璟敖的势力和威力,绝对在穆晋玄之上,我若以寂璟敖为靠山,再回大都,重掌整个东厂,与穆晋玄公开分庭抗礼,他的势力大多在暗处,没有了东厂,他精心布置了多年的棋盘,便是满盘散乱,不得不重新布局,又如何再来挟制于我?”
她说的很清楚,她不是为了情爱而和寂璟敖多做纠缠,她只为自己。
可是,储慎安知道,什么都不一样,只要她执意在寂璟敖身边,只要寂璟敖看见了她,那么,他是阻止不了他们相爱的。
因为,他们本就该相爱。
她为他而来,他为她而入血海地狱,他们之间,一旦相遇就是天雷勾动地火,谁也插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