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
也就是在这一刻,那声嘹亮的长啸也随之如惊雷般轰然炸响,紧接着一千多根粗糙的手指猛然发力、十几条噼啪作响的火把疾速伸向导火索、数不清的铁狼帮帮众纷纷抬手、捂向耳朵……而与此同时,郑远清的嘴角也随之——
微微一勾!
“哼!”
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冷笑、郑远清的左手中指微微一弹、那依旧冒着青烟的烟头缓缓地脱离了手指,在漆黑的寒夜中划出了一道优美而闪亮的弧线,那疾速流转的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
骤然变缓!
呼——!!
随着沉重的破空声陡然出现,郑远清的身体也随之缓缓地弯下、那看上去并不粗壮的双腿也随之缓缓发力,在将脚下那坚硬的柏油路面留下一个深深的鞋印之同时、也让那精悍的身躯、在黏稠的空气中顶出了一道接一道、犹如水波般的空气波动;
紧接着,郑远清缓缓地压低身体、缓缓地摆动了双臂、迈开了双腿,在那一波接一波缓缓扩散的空气波纹中、在留下一个接一个清晰的鞋印后,缓缓地跑向一辆侧翻在路边的五菱轻卡……
而与此同时,就在郑远清犹如镜头慢放般缓缓地跑出之际,偌大的承山港却仿佛画面定格了一般,出现了诡异的停顿;
此时此刻,哭爹喊娘的黑绫帮帮众一个个高举着双臂、或大张着嘴巴、或狂飙着泪水、或多么委屈似的憋着脸双腿离地、或绊在地面的尸体上瞪着惊恐的眼睛整个身体向前扑去……
与此相同的,大路另一端的铁狼帮帮众也是一个个或眉头不展、或满目狰狞、或做着鬼脸、或多么委屈、或可怜兮兮、或萌萌哒漂漂哒……总之各种表情地定格在当场,构成了一副鲜活可爱、却令人心惊胆战的画面……
唯一还能动的,除了郑远清外,似乎只有那被血雾染红的雪花、就像漫天飞扬的红花般带着血色的浪漫和幽然缓缓飘过……
就是在这幅诡异的画面中,郑远清缓缓地跑到了那辆侧翻的轻卡旁,而后伸出粗糙的双手、缓缓抓住了车后轮的弹簧钢、接着缓缓地张开了嘴、缓缓地拽起整个车身,而后缓缓地、缓缓地……
轰隆隆!
一声惊雷,震耳欲聋!
随着一道森白的闪电划过长空、随着一声炸雷滚滚激荡、时间——
也在这一刻——
骤然恢复了流速!
“嗨——!!”
一声怒吼轰然爆发、只见郑远清瞪着狰狞的双目、带着满头暴起的青筋、抓着那沉重的轻卡、双腿骤然发力、腰身猛然一拧、在将两条腿生生扎入坚硬的地面半尺深的同时、将那沉重的轻卡连同车斗中被铁链死死捆住的东西一同、向着那森然的枪林炮阵——
高高抛去!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在那沉重的轻卡刚刚出手的一刹那,一千五百多根手指也猛然抠下了扳机、十几根噼啪作响的火把也随之猛然摁在了短粗的导火索之上,紧接着——
轰!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在那森然的枪林瞬间开火的同时,那十几门红衣大炮也随之爆发出苍老的怒吼,在那无数细小的火舌中轰然爆发出耀眼的闪光,紧接着无穷无尽、犹如漫天飞火般的铁砂铅弹、铜角钢钉瞬间形成了一张毫无死角的死亡之网——
带着恐怖的气息和铺天盖地之势、向着那高高飞来的轻卡直盖而去!
直到——
噼啪!
一枚烧得通红的钢钉穿过了锈迹斑驳的铁皮、穿过了厚厚的防雨布、穿过了防雨布下那厚厚的防潮层、而后深深地扎入了防潮层后那一根根被淡黄-色的牛皮纸包裹着的“棍子”;
然而,还未待那声“噼啪”声出轻卡周遭三米的距离,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不知多少烧得滚烫通红的铁砂钢钉铜角铅弹……接二连三地钻入了那些看似普通的“棍子”、迅速引燃了棍子里灰黑色的东西……
而紧接着——
轰隆——!!!!
一声巨响、天崩地裂、墙倒屋塌、土石四溅、血肉横飞!
在地面的微微震颤中、在漆黑的夜色里,随着偌大的承山港中央大路上一团娇-艳而耀眼的死亡之花、夹带着滚滚浓烟升腾而起,那恐怖的枪林炮阵和周边数不清的铁狼帮帮众、在这一瞬间——
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