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玉沉吟片许，挥挥手让那随从去大堂外守着，以防隔墙有耳。
这才重新看向陵云渊：“渊儿，你和端王回来的时候，那些刺客可有提到什么吗？”
“舅舅想问什么？当时情况紧急，并没有太过注意。”陵云渊四两拨千斤的把话又推回给了白翎玉。
白翎玉咬咬牙，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只能硬着头皮先从陵云渊这里下手了。
“渊儿可有听端王提过‘狼图腾’？”白翎玉说到这的时候，一眼不眨地望着陵云渊，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情绪。
陵云渊“惊讶”地看向白翎玉：“狼图腾是什么？”
“渊儿真的不知？”白翎玉狐疑，可陵云渊的确是一副什么都不清楚的表情，心里顿时急了，他原本是想从陵云渊这里下手，探探口风狼图腾是否真的在端王身上，毕竟，他不相信陵帝真的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端王。
如果陵帝真的有这么信任端王，当初端王也不可能为了不威胁到陵帝，即使有灵根，也从未修习过灵力。
这就能证明，端王还是怕陵帝对他下手。
而也恰恰是端王没有任何威胁，所以陵帝才放任端王在身边，至今没有下手的原因。
可眼前，他到底该不该相信？
陵云渊黑漆漆的眼珠透不进半分光亮，可这看在白翎玉眼中，倒是不像是说谎：“渊儿的确不知什么狼图腾，如果舅舅想知道，不如直接问问三皇叔？”
白翎玉一听这，神色凝重地握住了陵云渊的手臂：“渊儿，舅舅今天问你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你三皇叔，记下了吗？”
陵云渊眨了眨眼，也不说话，直到看到白翎玉急了，才慢慢颌首：“好啊，我不说。”
直到白翎玉离开，苏岑和陵云渊回到房间里，陵云渊都一句话没说，苏岑默默跟在他身后，直到关上了门，苏岑才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小孩的肩膀：“你是不是难过了？”
陵云渊回头，脸上倒是没什么情绪：“没有难过。”
苏岑却是不信，把人拉过来，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眸色认真地睨着陵云渊：“真的没有？”
陵云渊：“没有。”
只是望着苏岑近在咫尺的脸，略有些出神。
苏岑并未瞧见小孩的异样，额头直接抵着他的脑袋，深深望入他的眼底：“真的、真的没有？”
陵云渊这次沉默了下来，脑袋有那么一刻是完全放空的，苏岑近在咫尺的眸仁里清楚地倒映出他的眼睛，再反射出她的，这种感觉，很微妙，却瞬间驱散了他所有的不舒服与黯然。
只是，他依然静静站着，并没有动，许久，才缓缓道：“有点难过。”
“只是有点？”苏岑挑眉。
陵云渊默默望着她的眉眼：“不是有点，我很难过。”
苏岑看他终于说了出来，这才放下了心，认真道：“你小舅舅其实也是关心你的。”
“只是关心不够，在利益的驱使下，都是可以被抛弃的。”
苏岑：“……”这么小年纪看得这么透，还要不要她当心灵导师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苏岑还是直起身，把陵云渊按坐在椅子上：“大环境如此，你也别多想，你刚才已经告诉了他没见过狼图腾，相信他也不会再来找你了。”
陵云渊垂着眼轻轻应了声，手不自觉地抬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再不着痕迹地放下，眼底闪过一抹遗憾：“我知道。”
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从他在冷宫里，一次次爬上围墙望着外面的天地，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之后，也就不再报什么幻想了。
苏岑看陵云渊没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今天看到白翎玉，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黑袍人的事情虽然暂时告一段落，可毕竟还没有解决。
而要彻底摆脱那个黑袍人，首先要查出来的就是，当年白皇后的死因。
而她也相信，白翎玉肯定也知道什么，毕竟，那个也是他的亲人，当年白皇后死的时候，他肯定也查过。
只是要怎么才能让白翎玉把他知道的说出来，的确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