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什么?想起了西凤原浆。阿光从十六岁就进入大麻山,从来没出去过,他怎么知道西凤原浆是什么味道的?我心说还是把这件事问明白吧,否则是一块老大的心病。于是跟阿光问起这个问题,这小子笑了。
他说十四岁就开始喝酒,一次能喝两瓶白酒不醉。而进入大麻山后,那里储藏了大量的美酒,其中就有西凤原浆。至于怎么弄来的他就不知道了,这种酒也是他最爱喝的,喝了六七年,那种酒味一闻就能辨认出来。
我当下心中释然,原来这么回事。在路上又打听大麻山的情况,这小子忽然脸色紧张地又是跟我摇手,又是使眼色的,似乎在这个村子里,不能大声谈论大麻山这仨字。
我们四个一行,从众多木屋之间穿行而过,每当走过一排房屋后,便听到窗子打开的声音。斜眼偷瞧,发现有不少人从窗内探头瞧看我们,有的是老头老太太,还有抱小孩的妇女,看我们的眼光,就像在看珍稀动物一样,充满了稀奇。
这些人穿衣打扮也都很落后,停留在民国时期的风格,包括阿冰的白纱裙,也是那个年代的造型。阿光这小子要不是扒了死人衣服穿,估计跟他们一样。走在这其中,仿佛时光倒退了一百年,不过却有种怀旧复古的意味,让我们在看惯了现在流行的潮流服装下,觉得他们的装扮挺古朴,挺顺眼的。
村长家在众多房屋最中心位置,也是最有特点的。造型是八角棱形,屋子也是最大的,并且四周有一圈比较宽阔的空地,与其他房屋相隔开来,更显得鹤立鸡群,十分独特了。
阿光上前敲了敲门,有个跟青年打开门,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阿光小声低语几句,这青年点点头,又把门关上,好像还要通报一声。阿光回头忙跟我们解释,因为这里的规矩还很传统,有外来客人登门,女眷便要退避。那个青年是村长儿子,他是让女眷回避到自己卧房,才能让我们进门。
等了片刻后,青年再次打开门,把我们让进去了。进门是客厅,空间很大,摆放了数十只座椅,看样子这也是平时村里开会的场所。穿过客厅,青年推开一扇房门,我们进去后,他却留在外面,把门关上了。
村长卧房里只有一张床,一个瘦弱干枯的老人躺在床上,双眼浑浊,脸上缠了绷带,但从绷带上渗出粘稠的脓液。他的双手倒是没有溃烂情况,可长了一层白色绒毛,几乎一眼就能确定,那是白僵身上的毛发。并且指甲尖长,差不多长有半尺。这也不用多想,肯定是僵尸指甲了,就算每天修剪,它一样会长的这种长度。
老头因为病入膏肓,显得特别苍老,很难判断年龄了。他睁着一对无神的眼珠看着我们走到床边,只是微微颔首,嘴巴张大,半天没说出话来。
阿光弯腰小声说:“村长,不用管我们,你只管休息。”
左嫽探头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这种情况不用切脉了,明显是中了尸毒。不用拔毒手法是绝对不行的。”
我没作声,低下头仔细看了看村长的眼睛。他的眼珠虽然浑浊,但眼球上却布满了一条条血丝,于是心里又明白了几分。然后再把鼻子凑到村长脸上嗅了嗅,一股很浓的腥臭气味,中人欲呕。我忙把头缩回来,跟他们挥挥手,头前出去了。
村长儿子见我出来,紧张地问:“先生,我父亲他……”
我摇摇手,再指指客厅,意思到外面说话。我们到客厅落座,村长儿子挺有礼貌,泡了一壶茶给我们每人倒上一杯。阿光给我介绍,村长儿子叫方彦,村长重病卧床后,他已经代理村长职位了。看样子这还是世袭制的,他们村的职务不受外界领导,属于原始家族式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