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下官说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些话都是拍马屁的。
真正原因,还不是因为衙门里太穷了。
根本没有被骗的价值。
就大人您这一身衣服,都比下官整个衙门的东西要值钱,更别说您后面跟着的这些人,骑得这些好马了。
下官虽然穷,但眼光还是有的。
您要是真的置办这么身行头来骗我这么一个穷衙门,那您可亏大了。
还有,我为啥看见您这么亲?
还不是因为,下官在这里,活的比农夫还不如。
刚才看见您了,给您行礼,下官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武朝的官员。”
其实还一个原因,孙丁儿希望伺候好了白一弦,他能大发慈悲,回去之后,提拔一下自己,把自己从这个鬼都不想来的鬼地方给弄走。
孙丁儿说到最后,都真的流泪了,太为自己心酸了。
白一弦听得目瞪口呆,突然就理解了这些官员。
太不容易了。
孙丁儿擦擦眼泪和鼻涕,又对白一弦补充道:“所以,王爷,不是下官不干活儿啊。
实在是,一年到头,都遇不到一个来报案的。
下官就算是想要下去巡视一下都不敢啊。
生怕遇到个看下官不顺眼的,再被他们给下个蛊。
下官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说下官要是出了事儿,他们可怎么办呢。
下官不是不想为民做主,实在是,不敢啊。”
真的,白一弦现在不但理解了孙丁儿和南疆这一路上的官员。
甚至还想为他们鞠一把同情之泪。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还从没见过这么惨的官员呢。
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也没听过哪个官员,还得自己亲自种地来养活自己的。
他们可怜的,就算想贪污,都贪不了。
出去走一圈都怕中蛊。
性命都能随时保不住。
这叫什么事儿啊。
太可怜了。
简直见者伤心闻者流泪啊。
幸亏自己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处置了他们。
还是好好在衙门里斗蛐蛐掷骰子,养鸡种地吧。
白一弦也没了火气,说道:“倒是难为孙大人了。”
孙丁儿立马来了精神,说道:“大人,王爷,下官只想着,王爷若是可怜下官。
回去之后,能不能给提一提,把下官给挪挪地儿。
别让下官在这里了。”
孙丁儿也不想提这个茬,省的惹白一弦不高兴。
可是他不提,他就永远都走不了。
白一弦是他唯一的机会。
这地方永远都没人愿意来。
他也永远都做不出来成绩。
这样,根本没法提升,也没法离开这里。
可他真的是,做梦都想离开啊。
如今好不容易白一弦来了,这个机会若是抓不住,那一辈子就完了,就都得留在这儿了。
白一弦一楞,你离开了这里,不还得有人来吗。
他要是弄走了孙丁儿,还得再害另外一个人来此。
白一弦心道既然孙丁儿都已经熟悉了这一套流程,这养鸡养鸭种菜种地都弄的好好地,也都已经适应了。
你还是继续留在这儿吧。
白一弦拍了拍孙丁儿,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