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错了,错的彻底,他的确是一个魔鬼,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彻头彻尾的魔鬼!
像是感应到了她的信念一般,小腹处忽然一阵隐隐的坠痛感,她闷哼一声,捶打在男人肩头的手一阵收紧后,忽然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肩膀……
女人惨白的脸上眨眼间渗出的冷汗让一直沉默而平静的男人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抬手将她纳入怀中,凝眉拍了拍她的脸:“白溪?”
“别……碰我……”
她紧紧的闭着眼,一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肩膀,另一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小腹,豆大的汗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一颗颗的滑下去,她急促而微弱的喘息着,却还忘不了满腔的恨意:“千息佐,你……走开……”
话音刚落,身子忽然腾了空,越来越强烈的疼痛一波一波的从小腹处传来,她痛的在他怀中僵直了身子:“痛……”
细细的一声哽咽从唇间逸出,她歪了歪头,埋首进男人质感不错的西装内,无声落泪:“苏少谦,我好痛……”
苏少谦,我好痛……
苏少谦,救救我……
微微的颠簸感似乎突然停了那么一下,又很快再度颠簸了起来。
她像是在地狱里被熊熊火焰一遍遍炙烤一般,痛不欲生却又无比清醒,连想昏死过去获得一会儿平静的可能性都没有。
她一遍一遍的念着苏少谦的名字,脆弱而恐惧到了极点的心迫切的想见到那个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一面,可心中的某个角落却又一道很清醒很清醒的声音回应她,他不会来了。
他不会来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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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夜色深深,一轮惨淡的弯月静静隐藏在朦胧的云彩里,隐约的月光将男人投影在地上的身影拉的长长的,孤寂而萧瑟,好像这个地球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一般……
安静。
前所未有的安静。
他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砰的狂跳声,一种陌生的心跳声,一种叫做恐惧的心跳声。
半个小时前,主治大夫迟疑而不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在耳畔。
白小姐因为长时间的精神抑郁,外加营养不良,这会儿又突然受到刺激,有很明显的流产征兆,建议送白小姐去个让她舒心的地方安心静养一段时间。
白溪已经醒过来很长时间了,却不肯动一下,也不肯跟他说话。
男人在窗前站了许久许久,才缓缓转过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床边,站定:“白溪。”
他叫她。
微弱的月光中,她没有回应他,也没有动弹,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像是已经沉睡了过去似的。
男人凉薄的唇瓣渐渐抿成一条弧度,沉默许久才开口:“如果……我放弃这个孩子的监护权,放你们离开,向薇薇安道歉,找最好的医生为她除掉伤疤,你会不会改变主意把孩子生下来?”
病床上的女人终于睁开了眼,弯弯的月牙儿从一朵乌云中跑了出来,银色的月光倾泻一地,映出她明亮而乌黑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