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道歉,你们没做错什么。”
白溪仍旧保持着单手托腮看向窗外的姿势,语调轻缓的开口:“反而是我,应该向你道歉……”
千息佐怔了怔,一时之间没弄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终于站直身子,转过身来直面他:“一开始承诺你的,会为你生下这个孩子的事情,恐怕我做不到了……”
她语调平缓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歉疚的笑:“真的很抱歉,但是你既然身为他生物学上的爸爸,我想我应该事先跟你说一声……”
男人弧度完美的薄唇一点点抿成一道冰冷的弧度,一双墨色的眸子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森然的寒意:“如果我记得没错,我告诉过你,这个孩子流掉的时候,也是你妹妹白水永远离开你的时候!”
“没错。”
白溪点头:“不止你记得,我也清楚的记着,就算是我这辈子欠她的吧,没能给她一个优渥安静的生活环境,没能给她足够的安全守护,这辈子欠她的,下辈子我再还给她好了。”
男人眯了眯眼,沉静的眸光一点点的锐利起来,妄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类似于伪装的痕迹来。
他天生擅长察言观色,不动声色间就能看透对方的心思,对付商场上老奸巨猾的商人都能游刃有余,更遑论是如一张白纸般透明的白溪,她甚至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开心了会挂在脸上,生气了也会挂在脸上,他甚至不需要花费任何心思去猜测……
正因为如此,这会儿他从她脸上,从她眼底没有看到一丝丝故弄玄虚的痕迹的时候,他终于按捺不住。
“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应该知道你没有资格把它拿掉。”他开口,低沉平缓的嗓音里,平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嗯。”
白溪又转过身去,单手托腮看着飘扬的大雪:“的确是没有资格,可很不好意思的是,它现在还在我肚子里,我想把它怎么样就能把它怎么样……”
她说着,忽然顿住,侧首冲他微微一笑:“当然,你可以囚禁我的,让人24小时盯着我,我不吃饭你可以强迫我进食,我去厕所或者是洗澡都可以让人陪着,可是千总……”
她低低叹息一声:“八个月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从冬入夏,240天,5760个小时,345600分钟,20736000秒钟,我一个不小心摔倒,或者是撞到桌子上只需要短短一秒钟的时间,你觉得,我能不能抓住这20735999/20736000的机会呢?”
她用再柔和不过的语调说着最残忍不过的话语,眉眼间淡淡的坚定刺激的男人双眸转暗,危险的漩涡一点点浮上来,白溪却忽然扭了头,重新看向窗外:“我听说,这世界上有很多各种各样神秘而诡异的催眠术,有的简单,有的复杂,有的需要借助药物,有的不需要,对付我这种没什么毅力的人,简单的一个眼神就能轻松对付了吧?”
那晚她没有抗拒的任由他吻上来的事情一直让她心有疑惑,直到第二次看到他眼中浮出的危险漩涡后再度昏昏沉沉的,她就大概明白过来什么了。
他应该是了解一些催眠术的,而且至少在她身上用过两次!
“白溪,你到底想怎么样?”男人终于摘下了平静冷静的面具,清冷的嗓音里隐隐含了一丝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