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第二胎,没人管吗?”陈青云吃惊地问道。他在红杉镇的时候,镇政府连计生办都没有设立,他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李笑梅笑道:“听你说话就知道是外地人,雨神的情况半点也不了解。这里的机关干部,没有生第二胎的人很少,特别是那些科局长们。”
陈青云目光炯亮,顿时找到了突破口。他高兴地对李笑梅说:“谢谢你,你要去喝喜酒,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改天请你喝酒。”
李笑梅茫然地望着陈青云远去的身影,喃喃地说道:“神经病,谁要你请客。”
下午上班的时候,娄文俊与张保华垂头丧气地来到陈青云的办公室,羞愧地说:“陈书记,我们真是没用,这些人平常称兄道弟,到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在耿应星办公室,他硬是给我们讲了近两个小时的法律,后来我们说陈书记专程请他赴宴,他说这阵子都抽不出时间。”
张保华说:“娄镇长就别替那个白眼狼遮掩了,说了那么多不中听的话,还不是欺负陈书记年轻。”
张保华是只真正的老麻雀,虽说陈青云不会因他的话而对某人做出判断,至少心中会很不高兴。
娄文俊担忧地问道:“陈书记,工商局属于条条管理,对市政府的决定也经常是这样爱理不理。这关过不去,以后我们的改革方案就很难实施。”
陈青云嘿嘿笑道:“天无绝人之路,他有绝户计、我有过墙梯。这件事情暂时放在一边吧,你们马上召集计生办、工商局所属居委会的领导开个碰头会,对工商局的干部、他们的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亲属,给我查个底朝天,内容只有一个:调查他们计划生育超生的情况,可以大张旗鼓地展开,但任何人不要议论、不要评价,将调查资料给我。”
娄文俊与张保华眼睛贼亮,俩人同时说道:“高明,看他们工商局怎么折腾。”
娄文俊与张保华离开工商局大门之后,耿应星阴笑道:“小毛孩子,在红杉镇的时候整不着你,城关镇有多少狗屁事情,看你怎么应付。”
娄文俊与张保华刚离开陈青云的办公室,白思量与孙乐平进来了。白思量羞愧地说:“陈书记,你交待的事情还没办好,刘民行长到泉湖开会,离开雨神县已经有五天时间。据他们信贷部的经理说,后天才能回来。”
陈青云摇摇头说:“这就是央企,他们根本不要讲究效率。今天叫你们来,是晚上有个接待。对了,刚才忘记告诉娄镇长与张书记,孙厂长,请你替我把娄镇长叫来吧。”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以前冒动的心中对陈青云有些疙瘩,主要是陈青云在新闻出版局的时候,有着耀眼的光芒,纯粹是嫉妒心在作怪。陈青云离开出版局后,冒动对陈青云的那点并不牢固的怨恨早已烟消云散。所以,当陈青云找到冒动的时候,冒动心中对陈青云的同事之情占据上风,自然就愿意替他帮忙。
二十四岁的副处级实职领导,要说不嫉妒也是假的。冒动已经三十多岁,也不过是省新闻出版局的中层干部,当然,如果以新闻出版集团公司的职务论,他也是领导班子成员。
对陈青云的好奇心占据了上风,今天他主动带着古籍出版社的社长带到雨神县城关镇。
“冒总,发动了你的龙步,青云深表感谢。”陈青云诚恳地说:“雨神县城关镇条件简陋,冒总只能将就了。”
冒动爽朗地说:“青云,见外了不是,咱们可是同事加兄弟。什么时候你再回出版局,老哥说不定还得在兄弟手下赚口饭吃。我将王社长给你带来了,具体的事情你安排人手吧,咱们兄弟就别管这些烦人的事情了。”
陈青云忙把娄文俊、张保华、孙乐平与白思量介绍给冒动与王社长。他们几人请菩萨似的拱卫着王社长到隔壁的印刷厂考察。临出门时,陈青云叫住孙乐平,要他征求王社长的意见,看这次技术改造需要更新什么样的设备。
陈青云的话实际上是说给王社长听的,就是要告诉王社长,城关印刷厂已经有了技术改造计划,眼下所看到的情况不能算数,肯定马上就会改变。
冒动告诉陈青云,省新闻出版集团的形式非常好,这样的结果,与陈青云当时的贡献分不开。他们没有来到出版局之前,s省的新闻出版业在全国都属于最后的梯队,现在稳稳地站在前面几位。特别是新闻出版集团公司的成立,在出版发行方面形成了合力,竞争力大增。书籍出版基本上摆脱了依靠新华书店的局面,重要的报刊也准备自办发行,摆脱对邮电系统的依赖。
陈青云非常理解冒动的心情,他现在是新闻出版集团主持工作的副总,公司的业绩,实际上就是他自己的成就。每个人都是如此,有所成就之后,就希望他人能够欣赏,特别是自己潜在的对手,一定要让他知晓。
冒动是陈青云参加工作后第一个领导,他对冒动很尊重。冒动亲自带着王社长到雨神县城,令陈青云很是感动。当天晚上,陈青云带着娄文俊、张保华、孙乐平、白思量,陪着冒动在泉湖的银鲤山庄住下,算是尽到了地主之谊。
最高兴的还是孙乐平,当他得知古籍出版社的发行计划之后,对城关印刷厂的前景充满信心。王社长毫不掩饰地告诉孙厂长,这是集团公司领导亲自过问的合作关系,古籍出版社不会找第二家单位合作,就是希望他们尽快完成设备更新改造,因为古籍社的第一批书籍将在一个月后付印。
隔了两天,娄文俊与张保华没有再找过耿应星,耿应星得意地拨通了孟林的电话:“孟县长,城关镇这次该服软了。他们如果继续与你唱对头戏,我这关肯定过不去。”
耿应星与蒋再良、孟林是亲密的麻友,对蒋再良与陈青云的恩怨再清楚不过。他玩麻将的水平很高,赢多输少,经常称蒋再良是运输队长,从别人手中找钱送给他耿局长。蒋再良走后,他在企业界重新组建了一个“麻圈”,但还是忘不了当时与蒋再良的友情。
孟林深沉地说:“耿局长,你得当心,陈青云可不是省油的灯,他现在的地位不同,最好不要在明面上与他对着干。”
当耿应星放下电话的时候,工商局办公室主任进来说:“局长,县政府是不是组织了计划生育检查工作?”
“没有哇。”耿应星沉yin道:“没有接到类似的通知呀,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耿应星有两女一子,对于计划生育的事情特别敏+感。
主任谨慎地说:“这两天,城关镇计生办与居委会的人在了解我局干部及干部亲属的计划生育情况,情况有些不对头呀,莫不是专门针对我们局。”
耿应星头疼了,绕着办公桌转了两圈,对办公室主任说:“你马上到城关镇计生办去,了解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门口有人大声说:“你们不用去了,我们能够解释清楚。”耿应星看到来人,顿时瘫软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心想:tmd,真是邪门了,怕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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