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警察望着林峰附体说,我怀疑你是不是神经有问题,应该到神经病医院治一治。林峰附体说,我非常正常,没有神经病。领头的警察又说,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像别人打了的,都是你自己打了的,这不就是神经病状态吗?还有,他望一眼地上丢得狼藉不堪的女人用品,大发感慨,我还发现你有恋女癖,尽用女人的东西。
林峰附体摇着手辩解,不是。他手指地上的女人用品接道,这些都是那个女鬼所用的东西。
领头的警察板着脸反问,哪里有什么鬼呀神啦?世上无神鬼,尽是人做起。遂把手一挥,走出房间,又回头望着刘父、刘母说,你们家的鬼事我们管不了,看得见摸得着的事弄出了乱子,我们才可以管一管。
另两个警察朝林峰附体投去一个嘲弄的眼神,也跟着出门离去。
不觉过了半个月,刘父从自家那边房出来,走到刘雄这边婚房门口,突然听到屋里噼哩叭啦砸东西的响声。
他推开房门一看,只有林峰附体独自在里面,正躺在地上仰面朝天爬不起来,嘴里直嚷,打死人喽!但又看不见打他的人。刘父蹙着眉叹道,又闹鬼了。遂退转去叫出那边房里的刘母。
刘母走过来一看,明白了几分,叫道,林峰,是不是那个女鬼又在跟你争附体?林峰附体点头,又抬头说,快报警去。
刘母尚未转过身,像被人推了一掌,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刘父把她拉起来,直嚷嚷,快到村委会去打电话报警。
一位瘦个村民走过来见刘父搀扶着刘母,又从门边看见房里的林峰附体仰躺在地上尚未爬起来,欲进去扯他起来。
刘父对他说,里面闹鬼了,扯也没有作用。还是到村委会去打电话报警为好。瘦个村民低声讲,报警慢了,倒不如把刘根家的土铳拿出来放一铳,压一压邪气。刘父同样低声讲,那就请你去叫刘根快扛土铳来。瘦个村民嗯一声掉头就走。
原来汪思思的灵魂控制不住林峰附体,是她和一个好上的男鬼联手骚扰林峰附体。这会儿,正把林峰附体按倒在地。
汪思思的灵魂望着男鬼说,你有没有办法让林峰附体入睡?一入睡他的灵魂就出窍,一出窍,我的灵魂就能附上刘雄的身体,到时候我成了汪思思附体,也就是成为一个人了,我会买些香烛冥钱焚烧,让你好好享祭一番。
男鬼摇头,那张黑脸上长着尖如鸟喙的阴钩鼻,看上去很恐怖。这会儿,男鬼用怪鸟般幽咽的嗓音讲,我可没有那么高的道行,没有办法让他入睡。他还在叫嚷,他要是叫累了,自然会入睡,你耐心等着吧!反正我死死地按住他,不让他爬起来。
林峰附体在房内挣扎着叫喊,外面的人快进来救我。站在门外的刘父望着他大声说,不能进去,我们另想办法。男鬼一听,担忧地问,思思,他们想什么办法对付,我们顶得住吗?
汪思思的灵魂狡黠地一笑,说阳间人看不见阴间的我们,我们搞什么他们不清楚。也就是说,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暗处了解明处的情况,明处却不了解暗处的情况。暗处的我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明处的他们腹背受敌,动辄挨打。
男鬼说,你也太自信了。汪思思的灵魂说,确实是这样,作为阴灵的我们可以看见阳人,阳人却看不见我们,我们主动多了,阳人被动多了。男鬼不太认同她的观点,反而讥讽道,你说阴灵好,干嘛拼死拼活要附体于阳人的身体呢?
汪思思的灵魂这么解释,在阳世可以拥有和享受许多财富,在阴间什么都是虚空的,我当然想附体于阳人的身体。我不光想这个,还想投生人身哩!只是现在不能超生,附体毕竟是暂时的,不是长远之计。在不能超生的情况下,附体于人也就成了我唯一的选择,因为到底比做鬼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