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刘雄带着女友吴喜妹回到刘家畈村自己的家中,其父母的高兴劲儿不必说了。傍晚,刘家人一起宵夜,继而大都离开了那张圆桌,只有刘父还在品酒。
正准备收拾碗筷的刘母站在旁边数落刘父不该这么久还在喝呀吃呀,没完没了的。刘父望一眼那边房间坐着谈心的刘雄、吴喜妹,又回过头朝刘母使个眼色。
刘母会意地小声说,你也该快一点,这味道还“韵”不足?一脸酡红的刘父抬起头,低声地讲,今天雄儿带女朋友来了,你也该少唠叨两句吧!
刘母没有再说啥,想起该给雄儿的女朋友备一份礼,便走进自己的寝室,从柜子里取出一张百元钞拿在手里,绕到那边房,笑嘻嘻地望着吴喜妹。
吴喜妹立马从座椅上站起来,礼貌地喊一声妈,请坐。刘母没有坐,而是把一张百元钞递给她。吴喜妹迟疑着不接。
刘母就往她手里塞,还说,到我家来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这是做娘的一点心意,拿着吧!刘雄也说,喜妹,你拿着。吴喜妹把钱拿在手里,又要塞回刘母的手,刘母退让到一边去,吴喜妹没有再追。
她站在房门口叫,妈,我有工资,哪能要您的钱?刘母说,你的工资不是你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少了一点,你又是第一次来,我总不能缺礼。
吴喜妹说,那就谢谢您了。刘母说声谢什么,就转身出了房门,又去收拾另一间房,那铺上的垫被、被褥和枕头都是新的。收拾妥当,又走出房间,来到正在促膝交谈的刘雄和吴喜妹的房间,告诉吴喜妹,晚上的歇处安排好了。
刘雄见刘母话毕出门,他也跟出去和刘母小声说了一阵话,然后又回到房间与吴喜妹陪坐。
刘雄说,我跟我妈说了,她晚上跟你做伴儿睡。话音又慢慢地放淡,照说是我陪你睡的,可我们乡下有个规矩,没有结婚之前,男女不能凑到一块儿睡。
吴喜妹伸出指头“戳”一下他的额头说,你就不怕么?我以前那个男朋友的幽灵说不定又会来找你。刘雄捏着拳头准备打架似的说,我不怕。吴喜妹替他支招,你让你爸跟你做伴儿睡不行吗?刘雄把手一摇,说不需要。
在堂屋里,刘母又与刘父嘀咕着说了一席话。刘父突然站起来,从睡房里找出一支手电筒打开,出门了。他的手电筒光柱在漆黑的夜空中晃动着。
刘母把碗筷洗干净,把饭桌收拾干净,才解下围腰,就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转过头朝门口看,一道手电筒光柱射进来了。
刘父从外面回来,手上箍一抱桃树枝,放在堂屋里稍息,就由刘母拿手电筒照着,把桃树枝插在吴喜妹将要安歇的房子里。然后又来到这间正坐着刘雄和吴喜妹的房间,叫道,雄儿,这间房要不要插桃树枝?刘雄疑惑地问,插桃树枝干嘛?刘母抢白,避邪禳灾。刘雄说,随便。
刘父就在门旮旯、窗户上安插了几束绿叶对生的桃树枝。
随着夜深,刘雄与吴喜妹分开房间睡。刘母给吴喜妹做伴儿,同睡一铺;刘雄不要刘父做伴儿,单独睡。
到了半夜,独自睡在那边的刘父尚未入眠,忽然听到刘雄睡的那间房传来一声惊呼——哎哟。刘父立即披衣起床,打开手电筒赶到刘雄睡的那间房去。大着嗓门儿问,怎么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