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卓绝也懒得理睬他,将亮出备用的宝剑插入剑鞘,然后朝胡老板拱手,说多有打扰,还请包涵。
胡老板说,哪里?哪里?你率衙门公仆擒凶除恶,靖乱安民,我感恩都来不及,哪能说是打扰?他走到路口伸手作拦阻状,这样吧!赵公仆,你们捕快一干人就在这里喝杯酒再打道回府吧,反正该抓的人抓了。
不行!不行!胡老板的情我们领了。这宗无头案还没有了结,我们要把犯人带回去审讯。下次有机会再来品尝你酒店的八味鲜。赵卓绝言毕,转身向羁押吴聪聪的两名捕快做个起程的手势。吴聪聪又跺脚叫嚷起来:我不是犯人,你们放了我,放了我……
你不是犯人,还会装良民?赵卓绝脸色一沉,伸手托起他的下颌说,我告诉你,高家庄外号叫黑子的高有能已经缉拿归案,根据他的口供,我们才抓捕你的,难道还抓得冤不成?
吴聪聪听了这话,知道完了,再也不吭声,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地由赵卓绝带领的捕快押回县衙受审。
同样在这一天,马家庄的猎人马虎威正在屋后的山林里穿来穿来,他手持土铳,里面筑满炸药,炸药里放了铁扦子,可以打死麂子之类的披毛带角的大野物,就算更大更凶猛的野物中了他在土铳里和着炸药混放的铁钎子,也会即刻毙命。
如果土铳里仅仅只筑了带有黄豆般大小子弹的炸药,那只能打死飞禽。眼下马虎威巴望多打几只麂子什么的大野物,因为自黄蕙芸和王嘉木的问题,通过那种既阴险又残酷的方式解决后,没有后顾之忧了。
黄蕙芸答应嫁给他儿子马黄毛,将择日举行婚礼,自然少不了宴请亲戚朋友前来喝喜酒。婚宴上有山麂之类的野味才好,这种野味他不想到街上的野味摊点去采购,最好自己上山打猎获取。可是今天火不好,一直到下午连一只斑鸠都未打到。
马虎威从这座山岭翻到那座山岭,只看到些兔子、黄鼬和獾猪等野兽的粪便,却未发现其踪迹。他有些后悔,不该白天出猎,应当晚上出猎,因为大多数野物都是昼伏夜出,这点他本该考虑得到,由于急于求成,在不该打猎的时候打猎,反而无成。
马虎威脾气有些犟,出来了,就不想空手而归,走兽难猎就猎飞禽,他知道黄昏时归巢的鸟儿很多,要是瞄得准,放一铳就有不错的收获。他耐心地等候,现在天色还早,大概是未时尾,至少要等一个多小时,天才会黑。
马虎威涉过一条深涧,来到一座山坳,站在山坳上可以看到坐落在山麓下的马家庄全貌。他没有心思看,突然想到前几天的一个凌晨,他和儿子挈着那只装了死人头的布袋到屋后山上掩埋,神不知,鬼不觉的,干得很隐蔽,之后安安静静的没惹出什么麻烦。
其实,这个事神也知、鬼也觉。当马虎威翻过山坳,行走在崎岖的绿荫蔽日的羊肠小道上,用那种阴鸷的布满企图的目光东瞄瞄西瞅瞅时,这座山上的树神草神因为看见了他,就议论起马虎威所干的坏事。
树神甩一甩青葱的头发说,那家伙还心安理得的,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真是老奸巨滑。
草神拍着马虎威的背影调侃,就算发了案,那家伙也没有死罪,那个死人头,他只参与了掩埋,没有直接参与杀人……你们争什么?这座山上的山神突然闪出来,捋一捋飘至胸前的白髯说,他知情不报,有窝藏的嫌疑;又直接参与掩埋死人头,有合伙协助作案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