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赵氏本能地惊叫,退回大门内。
站在门外的那只大黄狗不再叫了,仿佛完成一项任务,它摇一摇尾巴,见主人不予理睬,便知趣地走开。赵氏当然就知道这只大黄狗整个晚上在她家门口吠叫的原因。
这会儿,她走过去叩打厢房门,冲着里面说,黄毛,不好了,门口一只布袋,里面有一颗死人头,血糊糊的,好像是昨天晚上来过的那两个陌生人有意丢在这里的。
妈,你不要对外人声张,可能是有人想嫁祸我们家。
赵氏听儿子在厢房里这么讲,也就不叫,内心里十分恐慌,她来到卧房,老伴马虎威正在穿衣起床。
他见赵氏进来就问,你刚才叫什么?门口有什么东西?赵氏凑近她低声说,门口有一只布袋,里面有一颗死人头。
你说什么?马虎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她问。
你跟我来看。赵氏引着已然披衣起床的马虎威来到大门口却不见那只靠门槛放着的布袋,正自愣怔,却见儿子已抢先一步将那只布袋拎进屋里,转过身对他们说,这是人家嫁祸我们家,我们得快点把这颗死人头处理掉,免得惹出麻烦。
让我看看。马虎威走过去朝张开的袋口一瞧,吓得倒退两步,相反跟过来的赵氏没有开始那么怕了,她仔细瞅着,感觉这颗死人头的面孔比较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忽然想起来了,这颗死人头的面孔不就是上次来找儿子闹别扭的黄蕙芸的丈夫王嘉木的面孔么?
赵氏打一个寒噤,不再看了,她依然不明白,王嘉木是怎样被害的,甚至对他产生同情心理,凑近儿子悄声问,是谁把小王杀了的?是不是你?你参与没有?
妈!我怎么知道?我这些天都没有出门,我哪里会杀人?再说,就算我杀人了,也不可能把死人的脑袋丢在自家门口。妈,你最好不要管这个事。马黄毛虽然这么说,神情还是比较慌张,脸上的黄毛一颤一颤的,像在轻微抽搐。
这时,黄蕙芸也起床了,她拿着梳子梳着纷乱如鸡窝的满头乌发,从厢房里走出来一脸倦容。
她说我昨夜没睡好,也睡不下,眼睛略微一闭,就有一颗血糊糊的人头在面前晃动似的,吓得我总是拉住睡在身边的黄毛不敢松手。
马虎威毕竟老到,他朝黄蕙芸低吼一声,你不要乱说。这件事弄得不好,会惹出官司,有可能把我们全家都牵连进去。又望着儿子说,趁现在没人发现,我们赶快把这颗死人头,就着这只布袋挈到山上挖个坑埋掉算了。
黄蕙芸没有再吭声,与她的准婆婆赵氏面面相觑。马黄毛不再犹豫,立即从门旮旯里拿出铁锨、镢头和父亲马虎威拎着那只装了死人头的布袋从后门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