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义乡,外事堂。
一个大冬天,身穿短打的汉子喘着粗气,走进会堂,冲正在整理卷宗的管事道:
“堂主在吗?我有急事。”
管事略微诧异地看了眼汉子,随后恢复平静,依旧捏笔写着,不时推敲着算盘,头也不抬地道:
“堂主暂时没有空,你若想发布任务,或者接任务,在我这做登记就行。”
“娘的!是方水街那边出大事了!你确定不立马去通知?”
汉子一把拍在桌子上,啪啪作响,大骂道。
管事登时愣住,下意识问道,“方水街能出什么事?”
却也不敢耽搁,吩咐了个手下看管,带着汉子往后院跑去。
...
庭院里,林远桥正赤着上半身,满头大汗,好似方才在练功,听罢脸色微变,一边穿衣,一边道:
“哪里来的消息,能确认准确性?现在方水街那边能联系上吗?”
他手打开信纸,询问道。
“暂时联系不上,信鸟是叶氏那边传来的,用的是白隼。”
汉子低声道。
他正是情报堂中人,司职驯养信鸟,白隼速度极快,算是一等一珍惜的鸟兽,饲育困难,非紧急情况不会有人动用。
片刻后,林远桥脸上青筋暴起,脸色阴沉无比,冲汉子道:
“你现在立马去给我联林瑜城那边的人,务必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外,给我立即通知狩猎队,情报堂,五分钟后于大宅开启族会!”
林义乡顿时弥漫着凝重的气氛,街上来往的人不知不觉少上了不少。
五分钟后,林氏大宅。
林氏之中,有资格召开族会的不过寥寥几人,除却家主族长外,便是狩猎队,外事堂等重要堂口负责人。
林远桥换了身黑色劲装,面无表情地走进族堂,其身后则跟着情报堂堂主林远文。
此时堂中已经坐满了人,放眼望去,尽是如今族内留守的,立命以上的族人,
此时见林远桥走进,纷纷眼神注视,一言不发,表情肃穆。
林远桥见此微微吐出一口浊气,眉头紧皱,侧了侧身子,给林远文让出身位,示意让其先开口。
林远文点了点头,上前一步,肃然道:
“林瑜县,我们林氏的各个据点已经被周胜军围困,具体起因为怀疑我们林氏偷盗城外灵田灵源,目前,目前伤亡不知。”
说罢,其便站在一旁,看着林远桥。
此时家主林远山不在,林远桥作为二房的扛鼎之人,算是真正的二号人物
“事情就是这样,周胜军应该是动真格了,先前一点消息都未传出来,封锁的很严密,而且此时城中我们林氏名声可不太好。”
林远桥一屁股坐在首位,气极反笑道。
“敢问堂主,这灵源之事,到底是不是我们所为。”这时一个声音忽然道。
开口的是狩猎队下一名小队长。
“你觉得现在是不是我们所为重要吗?”林远桥幽幽道。
说罢,他又招了招手,之前在外事堂的那名情报堂管事站了出来。
“你说说,方才我让你与周胜军那么交涉,对面说的什么?”
汉子头一次被如此多人注视,愣了愣,有些紧张,结巴道:
“他们只回了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说罢,整个会堂沉默了。
“你说该怎么做,远桥。”
开口的是狩猎队副队长,林远光。
林氏四房中,他是四房的老大。
林远桥沉默了两息,慢慢站直身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灵源之事子虚乌有,周胜军肆意妄断,那就打!
半个时辰,情报堂组好三波探子往林瑜城逼近,探察周边周胜军驻地动向,狩猎队休假人员在内,全员集合,拟定进军林瑜的相应方案”
话音刚落,全员一静。
就连其身旁的林远文也忍不住怔了怔。
进军林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造反,造这鼎立千年,泱泱大周的反,意味着无论成功与否,他们整个一族都将登上海捕文书,不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城市之中。
“怎么?我话没说清楚?”林远桥眉头一挑,眼珠子瞪得出现血丝,大声吼道:“对面都蹬鼻子上脸,刀就要砍到我们脖子上了,还他娘的畏首畏尾,血气都在娘们身上了?”
“打与不打倒是其次,主要是得弄明白起因到底是什么?按理说,大伯在珞珈山坐镇,应该不会有......”
林远光话说到一半,忽地愣住,堂中稍微脑子灵光点的族人也是心里一个咯噔。
对啊,林钊如果还在,周胜军于情于理都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举动,而现在直接露出獠牙,岂不是....
“慌什么?我还在,天塌不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坚毅的声音。
不同于以往着衣风格,林远天穿着一身不知名山兽制成的大麾,从门外走来,手中提着一个赤色的包袱,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中散发。
“大哥!”
“家主!”
“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