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沫松了口气,掠过一棵高大的盆景,她正好能看见李彬站在窗前。
那小孩踮着脚伸长了脖子似乎在找人的样子,应该是在找雷铭。但是盆景遮住了钱小沫和雷铭,李彬一无所获,只得转身噔噔噔地跑回了楼上。一直悬着心的钱小沫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雷铭始终看着她,面无表情。
钱小沫的头发被雷铭刚才揉得很乱,外套被雷铭脱下来扔在了地上。里面的低领宽大毛衣的左肩被雷铭扯到了钱小沫的肩头下,肩膀上、锁骨间还有脖子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全部都是雷铭发泄的痕迹。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钱小沫,而钱小沫则看着雷铭带血的唇角,不安地咽了咽吼中的硬物。
“你……”
钱小沫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擦掉雷铭唇上的血,却被他挥手打开了。
“我身上被你所伤的地方,还少吗?”
雷铭冷哼着,捡起地上自己的外套,转身走向沙发。
“雷铭……我……”
“月间别墅少个佣人。”雷铭禁止打断了钱小沫的话,“所以你不能去疗养院上班。”
“不是还有杜夫人留下的女仆吗?”钱小沫辩驳着,“你说她留下来是只照顾你的,我走了,别墅也只剩下你和李彬,她也不需要照顾任何外人啊!”
雷铭眉梢一挑,“外人?”
钱小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惹雷铭不开心了,可这话原本就是雷铭自己说的啊!
只照顾雷铭一个人,那其他人都不是外人吗?
很显然,因为钱小沫这句话,雷铭的脸色更不好了。
“易彤的身份可比你高,佣人这种劳力活,不适合她,你必须留下!”
易彤?是那个女仆的名字?
看来,雷铭和那个女仆的关系,真的不是那么寻常。
钱小沫默默在心里咀嚼着,很不是滋味。
易彤原本不就是女仆吗?还说什么“佣人这种劳力活,不适合她”,难道就适合钱小沫?
钱小沫也是钱爸钱妈的掌上明珠,也没说出生后就是丫鬟佣人的命啊!
“我不可能留下,我的家人现在需要我!”
钱小沫的话里带着怒气。她气雷铭竟然不体谅自己,家姐出事后,爸爸行动不便,妈妈又上了年纪,又要照顾家姐和爸爸,哪里忙得过来,钱小沫原本就该挑起钱家的重担。这个道理,李乔都明白,怎么雷铭就不明白?而且,他还那样护着叫易彤的女仆,为什么那个女人就不能照顾别人?
钱小沫越想越气,总之就是很生雷铭的气!
“钱爸钱妈可以接来别墅,你亲自照顾。钱小湘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待在疗养院,我可以安排她转到医疗水平最高的市医院。”雷铭面不改色地说着,扬着眼角斜睨着钱小沫,“美国方面的专家和权威,我也会安排人手联系。你,给我乖乖地待在月间别墅,不准乱跑!”
“你……你凭什么做这些?凭什么帮我决定?”
雷铭上扬着唇角,眸中却毫无笑意,淡漠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感情,“因为我是你的丈夫!”
“可你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
“你签字了吗?我们公证了吗?我们去民政局办理手续了吗?”
雷铭满不在乎的样子,显得胸有成竹,一连三个问题逼得钱小沫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钱小沫算是明白了,说来说去,雷铭还是逼她签了离婚书,然后他们正式离婚,断绝所有关系。钱小沫咬着下嘴唇,看穿了雷铭的心思后,她更加坚定自己不会签字,而且还要去疗养院上班。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我留在别墅?”
“别墅需要有人打理,我和李彬需要有人照顾……别打易彤的主意。”
易彤易彤。钱小沫撇着嘴,很是不满。
“我做的饭菜你们又不吃,需要我照顾你们什么?”
“我想了一下,虽然你做的很难吃,但不吃坏肚子就行。”
“……”钱小沫黑了一脸,“所以,你的意思,你们会乖乖吃我做的东西?”
“嗯哼。”
“好。”钱小沫一口应下,大家各自退一步,“我照样去疗养院上班——这一点,你不用和我争,家姐的情况未必适合转院,路上颠簸折磨对她身体并不好——但我晚上会回来,第二天走之前会把你们的饭菜准备好。”
雷铭微眯了眯眼,“你在和我讨价还价?”
“不。”钱小沫微仰着下颌,斩钉截铁地说着,“我在和你谈判。”
“谈判?”雷铭挑着眉梢一声冷笑,“你有和我谈判的筹码吗?”
钱小沫耸了耸肩,“那你有把我一辈子关在月间别墅的把握吗?”
雷铭的眸色阴沉了下去,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鹰。
钱小沫并不退让,高仰着头,趾高气扬的模样。
她知道雷铭在权衡思考,但她并不着急,因为钱小沫是打定了主意。
而雷铭,却有着他无法告诉钱小沫的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