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tini和苏蔚紧随其后赶來,刚刚跑进囚禁室,就和赶去叫医生的管家撞了个满怀。
“赶着投胎啊…”
Martini低吼着,这才回眸看向囚禁室里,倒在地上的钱小沫和被打翻的牛奶,Martini纳闷地偏头看了眼苏蔚,两人四目相对,皱眉不解,当Martini得知餐车要送去囚禁室给钱小沫的时候,她的确下令让苏蔚支走管家在早餐里下了毒。
但是毒药明明是下在了牛角面包上,怎么会是在牛奶里呢?
Martini心生疑惑,隐藏在黑色面纱后的冷艳目光,将钱小沫上上下下狠狠打量了一番。
钱小沫根本不知道Martini在早餐里面下毒的事情,她也根本沒有吃过牛角面包,也只是呷了一小口的牛奶,然后心生一计,假装中毒晕倒罢了。她只是想要见简念一面,可是管家不让,看守的人也不让,钱小沫沒法子,只有装中毒了。
却沒有想到,她这一装,还避开了真的毒药。
当然,现在倒在地上装死的钱小沫,是不知道这一切的。
她只是想要骗简念过來,想要好好质问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要骗她…
她只是想要知道简念的目的,做了这么多事情,伤害了这么多人,目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当简念冲进囚禁室的那一刻,钱小沫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敢面对这一切。
她一直微眯着眼,能看清眼前的简念,他的脸色是着急是担忧,像是此刻窗外阴沉厚重的乌云全部都堆积在简念的脸上,他的目光是诚恳是急躁,这一切都是在简念以为钱小沫中毒失去意识后自然而然流露出來最真实的情感,是骗不了人的。
就连钱小沫自己,都能看得出來。
只是……只是钱小沫被他这种神色搞得更加糊涂了,既然他是机关算尽,从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抱着利用之心的人,为什么此时此刻看见自己半死不活还会担心?既然他是杀人如麻,一步步设下陷阱想要自己性命的人,为什么现在自己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他还要叫医生,而不是从自己上西天?
钱小沫很不解。
从她想到这计谋的时候,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简念看她奄奄一息,直接送她上西天…所以,现实中简念的温柔和担心,和钱小沫的设想大相径庭,一时间,钱小沫根本不知道要如何睁开眼睛,如何捅破这一切…
简念,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真的是,暗地里对付锦麟地产和凯盛集团,对付连荣祥和雷铭,还要杀自己的人吗?
他过于城府深沉又心思细腻多变,钱小沫完全看不透,迷茫了,索性装死到底再试探。
“叫个医生要这么久吗?”
简念咆哮着,虽然明明只过去半分钟不到的时间,简念已经急不可耐,双手将钱小沫抱了起來。钱小沫始料未及,心脏突兀地加速狂跳,贴在简念的胸怀里都分不清那狂躁不安的心跳声,究竟是谁的。
简念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他原本比任何人都要冷静,也比任何人清楚地知道时间,但他现在,破天荒得第一次,比任何人都要冲动,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除了钱小沫,他什么都不在乎…
“少东家…”Martini大步拦在他的面前,紧握双拳的手都因为恼怒在颤抖。
她的话还未开口,简念已经怒吼道:“滚…”
“少东家…她死在这里不是正好吗?我们……”
“滚……”
简念重复着一声呐喊,恍若地动山摇,Martini直接僵硬。
简念再也不顾其他,抱着钱小沫擦过Martini的肩头,直接奔回了风暴山庄。
苏蔚尴尬地凝视着简念的背影,又看向Martini,不知道接下來怎么做。
“是你逼我的…”
Martini喃喃自语着,怒火中烧地撞开苏蔚的肩头,大步离开。
苏蔚一个踉跄,望着Martini欲言又止,心中顿生了一种不祥之感。
……
简念抱着钱小沫马不停蹄地回到卧室,一脚踹开了房门。
正在打扫房间的佣人们都愣住了,见简念盛怒的模样,佣人们知趣地都退下了。
简念急切狂躁地走來,却在要到床边的时候缓缓减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让钱小沫平躺在床上,然后又替她盖好了被子,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因为囚禁室常年不照阳光,又建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地板比寒冰还要冰,钱小沫被关得久了,又倒在地板上,所以浑身冰冷入骨,倒也真有几分中毒的样子。
“该死的医生怎么还不來?”
简念嘶哑的嗓音怒吼着,更令人毛骨悚然。
几乎同一时刻,管家气喘吁吁的把医生带來了。
“人救不活,你也不用活了…”
简念此话一出,别说医生吓得站不住,装死的钱小沫也忍不住攥紧了手心。
简念,他到底是怎样的人,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钱小沫在心里默默呢喃着,不敢动,却又害怕医生说些什么揭穿了她的谎话。
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简念正在气头上,认定钱小沫是中毒昏倒,医生这个时候如果说钱小沫沒什么的话,简念自然是不信的,而医生畏惧淫威,沒有办法交代,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医生为了保命,也得编一些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