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怕吗?”
半个月后是初秋,连绵了几日的秋雨,气温骤降了十几度。
也就在这般肃杀的秋风里,钱小沫迎來了自己和雷铭的第二场婚礼。
穿衣镜前,钱小沫一袭抹胸露肩白裙,飘逸灵动,比当初青涩稚嫩的她多了份女性的柔情。雷铭站在她的身后,双手环在她的纤腰上,侧脸贴在钱小沫的发鬓间,看起來是如此登对的两人,又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两个人竟然连笑都笑不出來。
“不怕。”钱小沫抱紧了雷铭的手臂,镜中两人四目相对,“有你在,我很安心。”
“如果,证明一切都是简念……”
“……”钱小沫沉默片刻,目光一沉,“那我一定要他给我一个理由。”
雷铭叹了叹气,越发抱紧了钱小沫,低头在她侧脸一吻。
“车子已经准备好了,该出发了。”
钱小沫点头。
小区里,停着一辆崭新的林肯加长豪华车,周围围着不少前來迎亲的人。雷铭和柯浩瀚候在车门外,一直到一楼电梯口出现钱小沫和李千雅的身影,众人立刻欢呼起來。两个小孩走在前面撒花,周围的人都吹着口哨,撒着手里的彩色纸屑。
钱小沫含笑走在红地毯上,款款走向雷铭的方向,两人十指紧扣,深深一吻,才上车。
所有人,都看不出这一切都是假的,包括李千雅在内,她激动得都哭了。
柯浩瀚搂着她,几度隐忍差点将真相脱口而出。如果他说出來,怕李千雅会哭得更伤心…
林肯上路,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兜兜绕绕一圈后,终于抵达婚礼现场。
超五星级酒店,一流的婚庆,一流的來宾,说这只是一场戏,成本也太高了…
而只要能让组织的人信以为真,自动上钩,那么再多的成本也值…
“哎呀,好久不见这孩子了……长得越发帅气了…”
“是啊是啊…这新娘子水灵动人,圆嘟嘟的样子太可爱啊……”
雷铭和钱小沫刚进酒店,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大群人就围了上來,各自唠叨。
如果换作平常人家,钱小沫觉得很正常。
可现在她身边的男人是雷铭啊…她从來沒听说过雷铭有这么多亲戚啊…这些都是石头里蹦出來的?更奇怪的是,雷铭竟然不烦躁也不反感,反而一一点头示好,温文尔雅,钱小沫都怀疑今天这个雷铭,是不是假冒的。
“抱歉各位……”柯浩瀚站了出來,“新人要上楼更衣了,谢谢大家的祝福啊…”
“走吧。”
雷铭始终牵着钱小沫的手,此时回头温柔地呢喃着,竟然将钱小沫猛地抱了起來。
众人一片欢呼鼓掌,钱小沫顿时红了脸,双手环着雷铭的脖子,依偎在他的胸口。
柯浩瀚和李千雅作为伴郎伴娘也跟进了电梯,电梯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雷铭还是沒有将她放下來。
“好了,你这样抱着我很累的。”
雷铭咧着嘴角一笑,含情脉脉,“不累……我就想永远这样抱着你…”
“咳,这里可还有人啊…”柯浩瀚故意干咳了一声,表示不满。
雷铭也不理他,钱小沫笑了笑,问道:“对啊,门口那些人都是谁啊?我只知道你有舅舅舅妈,可他们现在都在美国沒回來,刚才那帮亲戚又是谁啊?”
“是我干妈那边的亲戚,也有很多年沒來往了。”
“干妈?”这是钱小沫第一次听说,雷铭还有个干妈。
“嗯。”
雷铭似乎并不愿意多说,电梯刚好到了,四个人一同出去。
男士的更衣间在左手边,女士的更衣间在右手边,两个面对着面的房间。
李千雅整理着钱小沫礼服的裙摆一同进了更衣间,纳闷着问道:“雷铭什么时候认的干妈?连你都不知道……”
这个问題,钱小沫沒有办法回答。
对面,男士更衣间里,雷铭紧绷着心弦看向窗外,目光在各栋高楼大厦之间跳跃。
“那些人都是你干妈安排來的特种兵?”柯浩瀚双手抱肩站在窗前,“太厉害了…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市井大妈,那造型,那说话的腔调……果然是特殊部队,常年搞卧底的,这根本让人看不出破绽啊…”
雷铭沒多说什么,拉上了窗帘,屋内的光线顿时昏暗了不少。
“吩咐酒店,仪式开始后,关上大厅所有的门窗,拉上所有的窗帘。”
“窗帘?有必要吗?”柯浩瀚质疑。
雷铭一本正经,严肃地应道:“有…”
柯浩瀚沒有和那帮组织交过手,可是雷铭却记得很清楚,那次在山里,在湖边度假小屋,第一次和组织的人正面交锋的时候,他们身上都有枪。如此一來,雷铭绝对不敢掉以轻心。酒店周围全部都是鳞次栉比的高楼,想要在上面安排人手进行狙击,是再简单不过了。
而这一点,雷铭还真是猜对了。
酒店对面一栋高楼里,什么东西的镜片闪了闪,像钻石一般。
简念皱眉,他们瞄准的那间房间,已经被人拉上了窗帘,失去了目标人物。
“少东家……”狙击手不知所措地回头看了眼简念。
简念扬手,狙击手立刻心领神会地退了下去。
“看來雷铭这家伙,还是不笨啊…知道我们有这一手……”Martini站在简念身边,一同望向窗外,“如果不是酒店里人太多,我们用温度感知,哪怕在黑暗和障碍物后面,都能感知到目标人物,这下子,还真是逼得我们不得不放弃狙击这一条路了。”
“所以他才会如此高调宴请这么多人。”简念似乎想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