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不要吓我…”
雷晴的双手扶着雷铭的肩头,可是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钱小沫大步走上去,猛地握住了他的手,用自己的侧脸摩挲着,泪水如同久旱之后的甘霖滋润着他的手背,他的心,“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过來了…你醒过來了…老公……”
钱小沫一句“老公”闯入了雷铭的心扉,他的身子猛地一阵抽搐,越发用劲地握住了钱小沫的手,拼命地要坐起來,可是他的伤口却扯得生疼,满额头布满了淅淅沥沥的冷汗。
“谁……”他呼唤着,使出浑身力气地呼唤着,声音却一如蚊子扇翅似的小。
“你不要乱动…我就在这里,我是钱小沫,你的妻子…”钱小沫上前扶着他躺回了床上。
雷铭扑闪着深邃无力的眼眸,眼巴巴地望着钱小沫憔悴的小脸,像是在做梦似的。
“妻子……我的妻子……”
雷铭急躁地呢喃着,可是他的声音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
“你在说什么?”钱小沫声泪俱下,“你先不要说话,我去叫医生……”
“医生已经來了…”
秦浩然带着医生和护士快步走來,钱小沫和雷晴后退着让出了空间。
医生和护士开始各种检测,钱小沫急得频频踮着脚,雷晴也是双拳紧握地摩擦着。
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医生合上病历夹,长长地松了口气,“伤者的命,算是抢回來了…”
“谢天谢地…谢谢你,医生…”雷晴一手捂着红唇,喜极而泣。
钱小沫更是如释重负,想要上前守在雷铭病床边的时候,雷晴忽然趾高气扬地转身站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路,“钱小沫,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允许你靠近我哥半步…”
“可是雷晴,我只是想要照顾他而已…我是不会伤害他的…”
“是…”雷晴挑着眉梢冷笑着,“你不会伤害我哥的身体,但是你会伤害他的心…谁知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在这里千娇百媚之后,又会怎样的翻脸不认人…既然如此,我宁愿将你的狐媚主意扼杀在摇篮里…你出去…你这个天煞孤星,不准进这间病房半步…”
“我……雷晴,你给我一个机会……”
“出去…”
秦浩然叹了口气,“老婆啊,雷铭现在需要她。”
“还不给我滚…”
雷晴恶狠狠地指着病房的门,钱小沫却咬着牙犹豫不决,她真的不想离开…
秦浩然只能看向钱小沫,劝说道:“你先在外面等吧,雷铭刚醒來,需要静养,你就不要在这里,刺激雷晴和你争执了。”
钱小沫知道秦浩然说得在理,心里也明白自己的确沒有资格守在这里。
可是她的脚下在朝病房外走去,一颗心却越发飞向了雷铭。
秦浩然在她身后关上了病房的门,钱小沫完全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雷铭是不是又昏睡过去了。钱小沫叹了口气,一颗慌张的心稍稍落地,至少,他活过來了…
钱小沫背靠着冰冷的瓷砖,瘫坐在长椅上,和自己的诺言,也是时候要践行了。
她对自己说过,只要他们都能活下來,钱小沫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雷铭。
那么现在,她应该从哪一部分开始讲呢?
白昼的脚步飞梭而过,钱小沫始终坐在长椅上思索着,焦虑着,时不时站在门口踮着脚尖看。秦浩然也会出來和她说说雷铭现在的情况,让她不要担心,叮嘱钱小沫安胎要紧,钱小沫都一一谢过了。傍晚的时候,顾琪雪、柳语和瑟琳娜三人心急火燎地都赶來了。
钱小沫看着她们的背影,可是雷晴就是不准她进去。
一直熬到大半夜,钱小沫都靠在长椅上快要睡着了,忽然觉得有人在给她盖着什么东西,便突然睁开了眼睛。眼前的秦浩然正帮她笼着橘黄色的薄毯,淡淡一笑,“我吵醒你了?”
“沒有。”钱小沫坐了起來,薄毯滑落到她的大腿上,“雷铭怎么样了?”
“他一切都很稳定,你想看他,就进去看吧…”
“可是……”
“顾琪雪她们都已经走了,我老婆也已经睡下了,你悄悄进去,有事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