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溱……是你请来的客人?”殷白眉一脸错愕,“谢府主,老夫没有听错吧?她可是……”
“谢府主邀洵溱来此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们何不听他慢慢解释?”秦苦撇嘴道,“你们东一句、西一句说的全是没头没尾的废话,只会让我们越听越糊涂。”
“秦府主,在座的大都是江湖前辈,岂容你说三道四?”唐辕略有不悦。
“唐总管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知道真相。”秦苦不与唐辕争辩,反而嬉皮笑脸地煽动其他人,“相信大家和我一样,被眼前的局势搅得一头雾水,根本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奸贼?”郑松仁轻蔑一笑,揶揄道:“事到如今,如果秦府主仍分不出好人奸贼,我只能说……你是有眼无珠。”
“你他妈说什么?”见秦苦受辱,秦大虎目一瞪,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你算什么东西?岂敢对我家府主不敬?”
“被我们戳中软肋也不必恼羞成怒。”张松义冷笑道,“秦明死后,河西秦氏真是人才凋零,什么人都能当家作主……”
“混账!”
“啪!”
这一次,未等秦氏弟子暴跳如雷,孤日率先表态。一声断喝,紧接着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扇在口无遮拦的张松义的脸上,直将其打的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秦府主乃一派之主,岂容尔等尊卑不分,出言不逊?”孤日先对郑松仁、张松义劈头盖脸一通训斥,而后朝皮笑肉不笑的秦苦拱手一拜,“武当弟子没大没小,出言无礼,皆因贫道管教不严,过于放纵。希望秦府主大人不记小人过,贫道代他们赔罪!”
孤日此举并非真心实意的道歉,而是不想在天下英雄面前折损清风和武当的颜面。
毕竟,清风是中原武林盟主,如果连武当弟子都没规没矩,他又如何令其他门派心服口服?
“好了!”
腾三石颇为不耐地大手一挥,朗声道:“‘锄奸大会’不是闹剧,我们没功夫更没兴趣看你们逞口舌之争。现在……”
言至于此,腾三石将目光掠过神情冷峻的清风,直直地投向义愤填膺的谢玄,大义凛然道:“是时候让谢府主给天下英雄一个明明白白的解释。你为何杀雁不归?为何说她是谋害洛盟主的凶手?洵溱……又为何变成你的客人?”
腾三石顺水推舟,既能彰显自己的公正,又能将话语权顺利交给谢玄。
谢玄理清思绪,缓步走到柳寻衣面前,愤怒的表情慢慢变成苦涩,冷厉的目光渐渐变得悲伤,一字一句地说道:“其实,谋害洛盟主的真正凶手……并不是柳寻衣。从始至终,他都是被冤枉的……洵溱姑娘只是受人之托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柳寻衣脱险。”
“受人之托?谁?”
“我!”
“什么?”谢玄一石激起千层浪,令满心好奇的众人掩面失色,震惊不已。
“柳寻衣是被冤枉的?这……怎么可能?”
“柳寻衣是朝廷安插在贤王府得内奸,后来被朝廷派去漠北送亲,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他怎么可能是被冤枉的?”
“如果柳寻衣不是杀害洛盟主的真正凶手,那……究竟是谁?难不成是雁不归?”
“如果是雁不归,谢府主为何早不杀、晚不杀,偏偏今天才杀?”
“洛夫人曾亲口证实柳寻衣是罪魁祸首……不对!不对!我记得洛盟主大丧之日,不止洛夫人证实柳寻衣的罪行,甚至连谢府主也亲口承认,为何今日突然改口?”
……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质疑自四面八方接踵而来,此起彼伏,延绵不绝。
“谢某之所以突然改口,并非反复无常,出尔反尔。而是……忍辱偷生,卧薪尝胆。”情到深处,谢玄悲恸万分,声音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但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坚定,“其实,洛盟主的死……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此事牵连之大、涉及之广、影响之深……远非诸位可以想象,更非谢某单枪匹马可以扭转乾坤。如果谢某不在洛盟主遇害之初选择隐忍、选择苟且偷生、选择屈身事贼……我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更不可能揭露真相替洛盟主报仇雪恨……府主遇害至今整整十八个月,我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煎熬,无时无刻不在积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等待时机……为的就是今天!待鸾翔凤集,群英荟萃之际,在天下英雄面前揭露谋害洛盟主的幕后真凶。旌善惩恶,濯污扬清,还中原武林以清平世界,浪荡乾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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