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紧闭的房门被人蛮横拽开。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雷震气呼呼地出现在谢玄和老鸨面前。
再看房中,一位娇艳欲滴的年轻女子依偎在被褥中,不急不缓地穿着衣裙,不时朝谢玄投来一道春意无限的媚眼。
“你他妈……谢府主?”一见谢玄,雷震先是一愣,赶忙将溜到嘴边的脏话咽回腹中,匆匆改口,“你怎么来了?”
“怎么?没有打扰你的雅兴吧?”谢玄阴阳怪气地问道。
“没有!没有!”雷震怒气尽消,嘴角扬起一抹心照不宣的坏笑,“谢府主来的不早不晚,正是时候。”
“哼!”
面对嬉皮笑脸的雷震,谢玄轻哼一声,迈步走进房间。
“老鸨子,快去准备好酒好菜!”
似乎察觉到谢玄的不悦,雷震脸色一正,一边催促老鸨准备酒菜,一边连推带搡地将秋月轰出房间。
“提上裤子就翻脸,真是属狗的……”
“滚滚滚!一个婊子哪儿来这么多牢骚?”
当秋月向哭笑不得的老鸨嘟囔抱怨时,迫不及待的雷震猛然抬脚,直将毫无防备的秋月踹出房间,险些将老鸨扑倒。
“你……”“砰!”
未等心有不忿的秋月上前理论,雷震大手一挥,又将房门紧紧关上。
“自从来到洛阳城,你倒是一日比一日懂得享受。”
谢玄在房中环顾一圈,随手拎起卷在被褥中的一件杏红肚兜,饶有兴致地端详一番,而后又扔回床上。
“不得不承认,来了中原才算真正见了世面。”雷震手忙脚乱地将腰带系好,而后走到桌旁替谢玄斟茶倒水,咧嘴笑道,“中原繁华名不虚传,吃得好、穿得好、用得好,甚至连女人……都比关外的有韵味。嘿嘿……现在想想,在关外有权有势有个屁用?我在庆州花再多钱也买不到洛阳城的‘好东西’……”
望着意犹未尽的雷震,谢玄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淡然道:“你只是对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感到好奇而已,待你在洛阳城住久一些,就会发现这里和关外并无太大区别。”
“也有道理。”雷震将一杯茶递到谢玄手中,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中原女子虽然娇媚,但关外女子也有独到之处。只不知……传说中的江南美人又……”
“咳咳!”
雷震话未说完,谢玄已颇为不耐地轻咳两声,提醒道:“雷老爷,你可不要沉迷酒色,忘记洵溱交代的正事。”
“嘿嘿,雷某刚刚只是与谢府主说笑罢了!”
言至于此,雷震脸上的戏谑之意渐渐消散,直至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讳莫如深的狡黠。
与此同时,一直表现出耿耿于怀的谢玄突然一反常态,阴郁的眼神精光一闪。二人彼此相视,嘴角不约而同地扬起一丝耐人寻味的诡笑。
“洛阳城到处都是贤王府的眼线,贤王府又处处藏着凌潇潇的耳目。万不得已,雷某只能出此下策,约谢府主在这种地方见面,望谢府主千万不要怪罪。”雷震神情一禀,朝谢玄拱手一拜。
“欸!”谢玄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从你我第一次见面,我就说过‘小心驶得万年船’。难得雷老爷如此细心,谢某感激都来不及,又岂会怪罪?”
“怎么样?”雷震的余光朝门口轻轻一瞥,别有深意地问道,“今天有没有带着‘尾巴’?”
“你说呢?”谢玄苦笑道,“清风和凌潇潇早就怀疑我,怎么可能不派‘尾巴’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最近,凌潇潇不知从哪儿招募一批新人加入贤王府,这些人油盐不进,只对凌潇潇马首是瞻。谢某怀疑……八成是清风的安排。”
“那……”
“放心!刚刚在楼下我已招呼老鸨找人伺候他们。”谢玄笑道,“温柔乡,英雄冢。连雷老爷这样饱经沧桑的人物都经不住‘绕指柔’,更何况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我们说话的功夫,恐怕他们早已在下面玩的乐不思蜀,哪儿还有闲情逸致盯着我?”“哈哈……”
不知是不是听出谢玄言外之意的讽刺,雷震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从而放声大笑,以掩尴尬。
“这里绝不会有凌潇潇的耳目,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告诉我,为何急着约我见面?”
谢玄端着茶杯优哉游哉地坐在桌旁,看向雷震的目光蕴含着一丝淡淡的好奇。
“雷某知道洛阳城局势复杂,若无要紧事,断不敢轻易惊动谢府主。”
言至于此,雷震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小心翼翼地左右顾盼,从而快步走到谢玄身旁,附耳道:“谢府主,大小姐和副宗主……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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