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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的一句话,犹如万箭穿心,令柳寻衣肝肠寸断,魂飞魄散,久久做不出任何反应。
柳寻衣不开口,其他人更不知该如何开口,“那达慕”会场喧声震天,柳寻衣周围却静如死寂。
“哦!”
不知沉默多久,柳寻衣的口中方才淡淡地吐出一个字,语气平淡无奇,不喜不悲。
静静遥望着远处的赵馨,他的嘴角微微抽动几下,似哭似笑,又似无可奈何。
黎海棠看向柳寻衣的眼神布满同情与怜悯,心中反复措辞,小心翼翼地劝道:“其实,眼不见,心不烦。你没有亲眼看着公主成亲……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免得触景生情。毕竟,有些事是命中注定,谁也无法改变……”
“该来的迟早要来,与其哭天抢地,不如坦然接受。”冯天霸嘟囔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既然你们有缘无分,说明你不是她的真命天子,她也不是你的知己红颜。”
“世间一切皆由缘起缘灭,因果轮回。”悟禅双手合十,耐心劝导,“柳施主的命运,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与公主并非天生一对,姻缘自然不可强求,希望你不要执着痴念。待到天赐时机,真正的有缘人自会出现在你面前。纵使相隔千里、万里,终有鸾凤和鸣,珠璧交辉的一天。”
闻听此言,默不作声的潘雨音眼底深处不禁闪过一抹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
“听听!”黎海棠称赞道,“小和尚虽是佛门中人,但男女之事却看的比我们这些俗人还要通透明白。”
“什么小和尚?分明是花和尚。这段日子未见你诵经念佛,只见你六根不净,七情不舍。老实说,你拜的根本不是如来,而是月老,对不对?”冯天霸一脸坏笑地揶揄道,“如若不然,你也不会千里迢迢跟我们跑来漠北。”
言至于此,冯天霸别有深意的目光朝潘雨音轻轻一瞥,黎海棠心领神会,忍俊不禁。
“小僧只想开导柳施主,你们怎么……”小和尚话未说完,余光不小心扫到心不在焉的潘雨音,脸颊迅速红到耳根,再也说不出下文。
“我没事!”柳寻衣心知他们插科打诨只为缓解自己的情绪,故而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悲恸,佯装出一副宠辱不惊的从容模样,淡笑道,“难怪潘姑娘一直拦着我,原来是担心这件事。”
“柳大哥,我……”
“无妨!”柳寻衣似乎不想在赵馨的话题上多做纠缠,话锋匆匆一转,又道,“你们与蒙古人的比试如何?”
“蒙古大汗不同意汉人参加‘那达慕’,忽烈先让蒙古各部的勇士们比赛,等他们热闹完,再派人和我们单独比试。”黎海棠轻蔑道,“他们害怕我抢走蒙古人的风头,如果让我上场,“神箭手”的头衔根本轮不到其他人。”“哦?”柳寻衣眉头一挑,高高悬起的心渐渐踏实几分,将信将疑道,“你有多少把握?”
“他们的比赛我看的清清楚楚,就箭法而言,十成把握不敢说,但……至少有九成。”黎海棠故作谦逊,实则胸有成竹。
“那又如何?就算让你一骑绝尘,也只能赢下一场。”冯天霸满眼纠结地望着伤痕累累的柳寻衣,懊恼道,“看柳大人今日的状态,实在……唉!”
“柳施主,你究竟因何受伤?”悟禅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当夜你与苏施主一同出去……可否与此有关?”
“我的伤……正是拜苏大哥所赐。”柳寻衣苦涩道,“当夜,我与他在草原上喝的酩酊大醉,而后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
“这……”
“别急!”柳寻衣似乎看出冯天霸的心思,补充道,“苏大哥已被忽烈选中与我们切磋兵刃,我与他……不过是提前一决胜负。”
“谁赢了?”
“我……不知道。”
“额!”
柳寻衣的回答,令冯天霸几人不禁一愣,一个个神情古怪,说不出是怀疑还是惊诧。
“我只记得与苏大哥在草原上鏖战数百合而难分胜负……”柳寻衣眉头紧锁,又将当夜发生的事苦苦回忆一番,结果仍是一片空白,“也许是醉酒的缘故,让我迷迷糊糊昏睡三天,将后面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这……”
“话虽如此,但我感觉……自己八成败于苏大哥之手。”面对神情迥异的几人,柳寻衣自嘲一笑,“我被人送回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如果是我赢了……又岂会如此狼狈?”
“不无道理。”黎海棠面露惆怅,“如此说来,我们最后的希望仍在呼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