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某一时糊涂,望府主恕罪……”
“你怠慢的不是我,找我恕什么罪?”洛天瑾义愤填膺地呛声道,“谢玄,我看你真是越老越糊涂!”
“是是是。”谢玄赶忙转身朝洵溱、神秘男人拱手作揖,赔罪道,“是在下一时大意,怠慢两位贵客,敢请恕罪!”
“谢二爷日理万机,难免顾虑不周,何罪之有?”神秘男人快步上前,双手将谢玄架起,寒暄道,“反倒是我们不请自来,害的谢二爷被洛府主责备,实在过意不去。”
“哪里!哪里!”
插曲平息,洛天瑾话锋一转,向神秘男子问道:“敢问阁下是……”
“洛府主,这位是宁王爷,耶律钦。”洵溱引荐道,“亦是少秦王的堂弟。”
“原来是宁王爷,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闻听耶律钦的来历,洛天瑾不禁脸色一变,匆忙起身,快步朝耶律钦走来。
“洛府主不必客气,而今家国无存,哪里还有什么王爷?”耶律钦自嘲道,“即便是王爷,也是落魄的王爷。你们中原有句俗语‘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说的正是本王。”
耶律钦此言,看似自我解嘲,实则却是暗讽洛天瑾这只“草鸡”,有眼不识“金凤凰”。对此,洛天瑾只是一笑置之。
西辽虽亡,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西辽皇族后裔在西域的地位及势力,至今仍不可小觑。
辽国后裔与金国后裔的处境截然不同。
金国地处中原,本是汉人江山,亡国后又迅速被蒙人占领,因而在蒙汉交替的压制下,金国贵胄早已名存实亡,要么远走关外,要么忍辱偷生,断无人能留在金国旧地重振旗鼓。
此一节,看金复羽远逃静江建立金剑坞,可见一斑,
辽国不同,全盛时幅员辽阔,根基远在西域,与中原繁盛之地相距甚远,因而即便国家灭亡,亦难斩草除根,其后裔仍能召集旧部,于西方偏远之地招兵买马,伺机东山再起。
因此,在洛天瑾心里,身为西辽后裔的少秦王,其实力底蕴,无不远胜于金国后裔金复羽。
如若不然,当初他不会答应与洵溱联手。
寒暄作罢,洛天瑾与耶律钦挽手同坐,谢玄、洵溱站在一旁。
“这段时日,洛某承蒙少秦王相助,才能屡屡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向少秦王当面拜谢,今日见到宁王爷,洛某实在三生有幸,喜不自禁。”知晓耶律钦的身份后,洛天瑾亦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不知宁王爷驾临鄙府,有何见教?”
“在谈论正事前,本王先向洛府主道喜,恭喜阁下如愿成为武林盟主。”耶律钦道,“再者,本王想向洛府主讨一句实话。”
“愿闻其详。”
“在静江府,洵溱只是放火烧毁鸠摩崖,却并未在半路截杀宋玉及麾下八百弟子,洛府主可否心有结缔?”
“这……”被耶律钦当面质问,洛天瑾不禁面露尴尬。
“欸!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既然洛府主与少秦王是朋友,自该坦诚相待,肝胆相照,何故连一句实话都要吞吞吐吐?”耶律钦满不在乎地追问道,“洛府主,静江一事,可有结缔?”
见耶律钦直言不讳,洛天瑾索性不再推辞,点头道:“实不相瞒,确有一丝不解。毕竟,在华山诛杀金复羽,可是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若无宋玉中途破坏,金复羽早已变成路边枯骨。”
“好!”耶律钦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神情一禀,正色道,“既然洛府主肯直言相告,本王也不再掩饰。其实,是我阻止洵溱截杀宋玉及金剑坞八百弟子。”
闻言,洛天瑾和谢玄同时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道:“为何?”“一者,凭洵溱当时的人手,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们全部诛杀,说不定杀敌不成,反而害自己身陷囹圄。”耶律钦解释道,“二者,即便洵溱能够惨胜,你们依旧无法在华山斩杀金复羽。因此,就当时的情况而言,截杀宋玉及八百弟子毫无意义,根本动摇不了金复羽的根基。”
“什么意思?”洛天瑾狐疑道,“为何洵溱惨胜,我们仍不能斩杀金复羽?又为何无法动摇他的根基?”
“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答案。”耶律钦道,“同样,这也是洵溱突然销声匿迹的原因,亦是少秦王送给洛府主的第一份大礼。”
“我听不懂。”洛天瑾眉头紧锁,缓缓摇头,“敢请宁王爷直言。”
“横山寨。”耶律钦幽幽地说道,“其实,金复羽的根基并不在鸠摩崖,而在横山寨。当时,宋玉率八百弟子离开静江府,他们每日的行程,皆由眼线传回横山寨。一旦宋玉在半路遇伏,横山寨即刻派人取而代之,火速前往华山营救金复羽。因而,即便洵溱截杀宋玉,你们也无法斩杀金复羽。”
“横山寨?”洛天瑾一头雾水,茫然道,“你的意思是,洵溱突然销声匿迹,其实是秘密前往横山寨打探金复羽的底细?”
“不错!”
谢玄的脑中飞速盘算,迟疑道:“以你所言,横山寨似乎藏有一批金剑坞弟子?”
“金复羽是何人?他的野心何止是中原武林?因此,他藏在横山寨的并非金剑坞弟子,也并非区区‘一批’人马,而是……”
言至于此,耶律钦的神情陡然一凝,一股难以名状的阴戾之意,如锋刀利剑般自其双眸迸射而出,在洛天瑾和谢玄忐忑不安的目光下,一字一句地说道:“而是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精锐大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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